他沒有解釋自己為何而緊張。手塚也沒有問,因為他知道對方來自何處。
龍馬說過,還沒有簽約的扭蛋哥哥,是不算真正存在於這個世界的。
如果有一天他們會被放棄,那麼曾經相處過的日子算得上什麼呢?
未免太殘忍了。
手塚想,龍馬隻是還不敢去正視這個問題罷了。
*
切原垂頭喪氣地跟在幸村後麵,抱著一籃子田螺。龍馬則扛著一堆山菜走在德川身邊,中間隔著兩個人,他們沒有機會交流什麼。
回到釣魚台時,燒烤架已經搭建起來了,炭火堆在下方,入江奏多正在處理魚鱗,切開魚肚,將內臟剖出,順著溪水清洗。
龍馬已經聞到了燒烤醬的香味,咽了咽口水,加快腳步趕到河邊,將籃子放下。
“辛苦了。”入江抬起頭向她笑笑,“累了的話,菜就放在這裡我來洗吧。”
切原剛要鬆一口氣,被幸村無聲地看了一眼,頓時一個激靈,連忙衝上去:“前輩、那個,還是我來吧!洗菜我還是沒問題的!”
在德川和也的幫助下,幸村很順利地將火升起來,將洗乾淨切好的魚插上竹簽,挨個在燒烤網上攤開,刷上燒烤油。
看著前輩們分工明確、嫻熟地操作,切原和龍馬抱著洗完的山菜從河邊回來,對視一眼,感到良心十分不安。
“我以為女生都很會做飯。”他吞吞吐吐地說。
龍馬麵無表情地扭頭:“我在美國時可沒聽說過這種硬性要求。”
“呃、國外不一樣嗎?”切原充滿了求知欲。
“我媽工作很忙,在家的時候沒時間研究料理,我們都是有什麼吃什麼。”龍馬說,“我爸什麼都不會,非要硬來的話,總是把廚房搞得亂七八糟。在他要求我做什麼之前,總得自己先學會吧?”
切原信服地點點頭:“是這個道理。”
她乾咳:“以後我也一定會學會的。”
切原卻像是被提醒了什麼,一本正經地糾正:“那也不一定,找一個會做飯的男朋友就不用了。”
“……”
“……對不起!”
被叫去吃烤魚的時候,龍馬還在沉思,看著德川將一串烤得金黃色的魚片遞到自己手中,才回過神來:“多謝。”
德川抬起下巴示意幸村的方向:“他很擅長燒烤。”
龍馬聞著烤魚的香氣,正欲張嘴,冷不防想起了切原的話,頓時胳膊一僵。
“調料……是誰上的?”
“我。”德川責無旁貸地說道,一臉嚴肅。
那就好。她鬆了一口氣,放心地咬了下去,果然和外表看上去的一樣,香甜酥脆。表麵是蜜蜂與醬油混合的味道,配合鯽魚肉鮮嫩的口感,叫人迅速沉淪。
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誇獎,幸村隻是謙虛地笑了笑,整理著手上的簽條,從容道:“喜歡什麼就一定要做到好,這是我的習慣。”
就是這樣的人,才能成為立海大的部長啊。
切原殷勤地將煮好的田螺端上去進貢:“幸村部長,嘗嘗這個吧!”
“嗯,多謝,你的那份我擺在盤子裡了,自己去拿。”
“謝謝部長!”切原嗅著味道奔過去。
不一會兒,龍馬就看到他默默流著淚坐到了自己身邊的石頭上,一邊吃一邊呼哧呼哧地吸鼻子。
看上去十分痛苦,又十分掙紮。
“有這麼感動嗎?”
“不、是……是辣出來的!”切原兩眼紅通通,又讓龍馬回憶起和他比賽時的陰影,隱晦地往旁邊退後。
“但是很好吃吧?”
“嗚嗚嗚……”
切原淚流滿麵。
還能有什麼辦法?自家的部長,他還敢說什麼?
手塚看了一眼,收回目光:“你對他們太嚴格了。”
“在深山裡帶著女孩子隨便亂走,本來就是他的不對。”幸村理所當然地說道,笑容和煦如春風,“身為部長,我隻是希望他能記得更深刻一些。”
手塚不置可否:“那說起來,我也有一定責任。”
“不,如果赤也和那丫頭一樣的話,我倒是要放心許多呢。”幸村笑著。
手塚從他的語氣中察覺出一些額外的意味。
“小丫頭”這個稱呼,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