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亞久津出現在場館內,把滿頭是血的河村扛過來扔到他們麵前時,全場都變得鴉雀無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突然出現的家夥身上的戾氣太明顯,讓人懷疑是不是山口組亂入——或者,隻是單純被石田銀的波動球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那是真的……頭破血流。
如此慘烈的一幕,已經讓很多人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但亞久津絕不是那種會搞煽情的家夥。
他大步走到前方,抿著嘴唇,還是那副冷酷的模樣,將河村送回來好像隻是他順手之舉罷了,接著雙手插回了褲兜裡,轉身就要走。路過台階時,他餘光瞥見了夾在跡部和不二中間的龍馬,不由腳步一頓。
……啥玩意兒?
他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眼神也有些詭異。
“嗨,”龍馬狀若無事地跟他打招呼,“你怎麼來了?”
亞久津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兒,才收回目光,慢吞吞地說:“聽說這裡有暴力事件,隨便來看看。”
可以,原來你就是東京和平小鎮的守護者嗎?
亞久津冷酷地一笑:“結果,也不過如此。”
是啊,誰能想到他們打網球打得比他們當初被巷子裡的黑幫追殺還要血腥呢?這誰能想到??
“哦,是嗎,”龍馬乾巴巴地回答,“那我該感謝那天你沒把我打到頭破血流麼?”
亞久津嗤之以鼻,哼了聲道:“小鬼,要是想打架,長大一點再來找我吧。”
他們目送著混混之王大搖大擺地離去,其他觀眾這才籲出一口氣,放鬆了下來。
大石他們趕緊給河村包紮傷口,一陣噓寒問暖,恨不得幫他分擔一點傷勢。他本人卻隻是釋然地笑了笑。
他做到了,並非純然靠著蠻力贏得比賽。當然,力量也很重要,但在這一場中,更重要的是,是堅持的信心,以及最後那一球上稍加旋轉的一點點技巧。
“太好了,終於贏了,沒給你們拖後腿——”
“胡說什麼呀,阿隆!”菊丸一巴掌沒敢像平時那樣往他肩膀上拍,而是落到了身後的椅背上,哐當一聲,拍得他手心隱隱作痛,但也顧不上管那麼多了,“不是說了嗎,要一起走到最後的!”
“嗯,所以,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河村露出笑容,然後立馬被臉上的傷口刺激得齜牙咧嘴。
桃城手忙腳亂:“啊啊,前輩你先忍一下,海堂——把那個給我!”
“你那個手勁就算了吧,還是我來。”海堂也毫不客氣,坐過來把他擠開。
大石微微一歎,將手臂上的繃帶綁上,再看著河村青紫交加的肩膀,也知道這確實是他最後一場比賽了。
傷成這個樣子,是真的不要命了啊……明天的決賽,是說,如果他們贏了,進入決賽,他也不可能恢複得那麼快啊。
心裡再怎麼傷感,大石也忍住了,什麼也沒有說,繼續幫他上藥。
目前的包紮隻是暫時止住流血,緩解疼痛,馬上還得把他送去醫院才行。想到這裡,大石又苦笑起來,什麼時候,他們已經成為醫院的常客了?
而這時,龍馬抬起頭,看著手塚取出網球拍,在經過他們麵前時停下了。
“還不鬆手嗎?”他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目光落在下方。
龍馬愣了下,哦,不是在和她說話啊。她扭頭看向不二。
“這樣會影響到你嗎?”不二歎了口氣,放開了龍馬的手腕,“好吧,就把我們的吉祥物借你用一用。”
龍馬震驚:“什麼時候又變成吉祥物了?”
“可能隻是暫時找不到更合適的形容詞了,對吧,不二?”跡部托著下巴,意味不明地看著他們。
龍馬一得到自由,趕緊站了起來,遠離這兩位人士,接著差點和後麵跟過來的乾撞在一起。手塚伸手扶了她一把。
“咳,”龍馬想了想,也不知道有什麼好說的,憋了半天,一本正經地抬起頭,望著他,“希望我可以不去熱身了。我不想跟一個戴著貓耳的自戀狂在外麵跑步——那也太奇怪了!”
乾忍俊不禁,扭開頭抖了抖肩膀。
手塚眼中也似有笑意:“明白。”
“喂喂!”後麵有人不滿地嚷嚷起來,“你說什麼呢?”
龍馬置若罔聞:“那就拜托部長了。”
“你們發現了沒?其實,今天來看比賽的人也挺多的。”乾推了推眼鏡,“我已經說不準是不是衝著手塚你來的了。”
“嗯。”手塚淡淡地應聲。
當下環視一周,觀眾席比起開場前那冷清清的樣子,已經熱鬨了不少。隨著比賽的白熱化,又有不少人陸續地進來,他們已經能看到不少熟悉的身影。
原先認識的對手,有些本來就在東京,自然方便來看比賽,比如聖魯道夫,冰帝,山吹中學等等。還有從其他地方過來,之前輸了比賽暫時還沒回去的,想留下來看決賽的,比如六角中和綠山中。
再來,就是前一輪出局、被四天寶寺淘汰的不動峰。他們更是毫不猶豫地坐在了青學隊員們後方的座位上,並不掩飾自己的傾向立場。
另外還有一些,自然是四天寶寺的支持者,或是純粹的陌路人,衝著半決賽的噱頭來看兩個強隊交手的。
手塚當然不會因為觀眾多而感到有壓力的。
像他這樣的選手,早已習慣被所有人關注。反而是關注他的人有些不習慣他這麼早的出場——
“雙打?開玩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