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不要玩火。”
龍馬還在看著手上的戒指發呆,不二把牛奶推到了她麵前,用眼神示意。
“喝吧,”乾也說,塞了個雞蛋到她的碗裡,語重心長,“多補點蛋白。”
“好……”
儘管她不愛吃水煮蛋,迫於現場壓力,也隻能細嚼慢咽,吃得非常艱難。
山本武離開後,風紀財團的人也很難見到蹤影,留下幾個負責采購和做飯的家政人員,應該也隸屬於彭格列,並不怎麼和他們交談。
秘密基地裡一下子空了起來,幾乎隻剩下他們幾個從過去來的國中生。幸村還有公司的事要忙,隻是偶爾會過來。不二倒是閒了下來,常常待在暗室裡洗照片。
真田是嚴格的“食不言寢不語”一派。有他在,切原也不太敢隨便說話,隻會悶頭吃東西。
而仁王喜歡在吃飯的時候發呆——也可能是“冥想”,誰知道呢,這家夥完全是個天賦型幻術師。
乾始終沒有放棄在未來研發乾汁的打算,被大家一致視為重點觀察對象。
至於跡部……
他能勉為其難地忍受“平民食物”已經很不容易了。
午飯過後,真田提議和乾來下棋,乾欣然同意。
兩個人打開客廳通往庭院的門,讓陽光照進來,坐在走廊裡擺開了將棋棋盤。趁這會兒,切原托著下巴看著外麵,小聲嘀咕:“我現在一點也不好奇未來的大家是什麼樣子了。”
“嗯?”龍馬咬著第二個水煮蛋看過來。
“真田副部長這種性格的人,再過多少年都不會變的嘛。”
仁王沒忍住:“噗——”
跡部攪著他那碗沒怎麼動過的蔬菜湯,興致缺缺:“唔,也就那樣吧。手塚也還是老樣子,總是責任感過剩,也不嫌累。”
龍馬終於把雞蛋吃完了,喝了點水方便吞咽,然後問:“比賽誰贏了?”
跡部知道她問的是溫網,有些哭笑不得:你關注的就是這個?
“那還用說?”他答得很沒耐心。
“我覺得也是。”她滿意地點點頭。
“怎麼,不關心一下你們的手塚部長?”跡部看了一眼客廳外的乾,琢磨著他應該還沒來得及說才對。
“哦,昨天我收到部長的視頻通訊了。”龍馬坦誠答道。
“……”
果然嗎?!
餐桌旁的幾人都投來僵硬而震驚的目光。跡部乾咳一聲:“那他說什麼了?”
龍馬回答之前,先怨念地看了一眼還剩下小半杯的牛奶:“他說,讓我好好補充營養。”
“……嗬。”跡部笑出聲,“就這些?”
“還要有什麼?”
切原認真地想了想:“比如,好好打球?”
仁王忍了忍:“你這才更離譜好嗎?”
“算了,比起這些,更令人好奇的是,不二怎麼會在塞內加爾?”跡部用手指敲了敲桌麵,眼神多了些探究的意味,“他說過麼?”
“哦,這個啊,”切原回憶著前幾天在走廊裡的談話,“當時不二告訴我們,一年前他一直跟在龍馬身邊,負責安排行程。”
“經紀人嗎?”跡部的眉毛揚了起來,“後來又是怎麼回事?”
仁王聳了聳肩:“其實是白蘭說的,一年前,不二突然改行去當戰地攝影師了。”
“不二?”跡部嘖了一聲,似乎覺得難以想象,“就他那個樣子……”
細皮嫩肉,一看就是良好出生的纖柔青年,去了那些地方,還不被人生剝活吞了?
他嘗試著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眉毛皺了起來。
想法是好的,但實際坐起來……
“所以白蘭才會被找去當保鏢啊。”龍馬若有所思,“我就說這個工作和他的形象很不符合。”
“嗯,應該是未來的你通過綱吉那邊聯係到的吧。”仁王笑了笑,意味深長道,“雖然很難想象,但未來的大家,確實都不可小瞧呢。”
龍馬沒說話,看向走廊。
這時候她終於知道重逢時,不二為何會給她帶來那麼不一樣的感覺了,又為何說“好久不見”。
對於龍馬來說,前幾天他們剛結束了全國大賽的總決賽。
而對於二十三歲的不二,他們已經有一年沒見過了。戰地攝影師的工作困難程度和危險性可沒有追蹤職業選手比賽、隨便抓拍幾張照片那麼輕鬆。
她喃喃道:“真的,很不容易呢……”
……
不二正再將洗出來的照片整理進相冊,差不多做到一半時,房間的門被敲響了,咚咚兩聲,然後歸於寂靜。
“是龍馬嗎?”他沒有停下手上的活,頭也沒回就猜到了是誰,“門沒鎖。”
龍馬擰開把手,探頭:“可以進來嗎?”
他抽空看了她一眼,指了指旁邊的矮桌;“嗯,坐吧。要喝水的話,自己倒。空調遙控放在床頭。”
房間裡冷氣很足,但龍馬依然嫌熱,沒有穿襪子,光腳踩在榻榻米上,發覺沒有多少空餘的地方。這和她印象中的“不二周助”的整潔習慣實在相差甚遠。
床和桌子以外,房間裡幾乎擺滿了不二的行李:大多是相冊,還有幾個敞開的行李箱,內層做過特彆的處理,是用來裝攝像設備的。
另外還散落著一些雜誌。龍馬彎腰撿起來看了看,都是體育比賽的報道,有一些內頁被折了起來做記號。
她好奇地想打開看,又怕知道得太多對自己有影響,舉棋不定中,聽到不二在她身後笑了起來。
“想看就看看吧。”他輕鬆地說道,“白蘭說過,這個世界很特彆,你們回去以後,沿著正常的時間線走下去,是不會再有同樣的發展的。”
“嗯,也和我幾個月前去的十年後不太一樣。”龍馬想了想說,“那時候還沒有什麼世界大戰呢。”
因此,也可以想象“入侵者”的出現有多麼突然,白蘭明明跟她說好了是“十年後”,幾個月後卻不得不把穿越的時間點提前了一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