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1 / 2)

徐飲棠拿出來的吃吃喝喝看起來很多,其實隻在他的背包裡占了兩個格子,一個格子放著【裝滿食物的超大紙箱】*5,另一個格子則放著【裝滿飲品的超大紙箱】*5。

他從裝滿食物的超大紙箱裡掏出一個披薩、兩個披薩,一份全家桶、兩份全家桶,一個芝士蛋糕、兩個芒果千層、三個提拉米蘇……

“夠了夠了,這些足夠吃了!”眼看徐飲棠還有接著往外掏的架勢,趙老板忙不迭阻止了他的動作,同時極為自然地把拿出來的壓縮餅乾放回口袋,極其自然地找地方坐下準備開飯,根本不去問這些吃的是從哪裡掏出來的。

——他榮華富貴小日子過得很好,還不想那麼快因為多嘴死掉。

徐飲棠拿出來的披薩甚至是熱氣騰騰的,濃濃的芝士奶香混著餅皮烘烤過的麥香和大片香腸烤得滋滋冒油的肉香,拿起一片芝士長長地拉出細絲,看得人食指大動,肚子立馬咕嚕嚕唱起空城計。

賊三給手電筒找了個地方架住充當臨時照明,就那麼看著時月白在地上鋪開了大塊墊布,徐飲棠在上麵擺滿吃吃喝喝,忍不住懷疑起自己真的是在墓裡嗎,還是說在某個荒誕的夢裡,才會出現這樣上一秒跟怪物殺得血肉橫飛滿地狼藉,下一秒已經鋪起了野餐布儼然現世靜好,仿佛打打殺殺與他們全無關係。

當看到時月白把石頭當成燭台,拿出兩根紅蠟燭點起來的時候,賊三已經徹底麻木了。他一屁股坐在趙老板邊上——墊布上距離那兩人直線最遠的距離,拿起一片披薩三兩口塞進嘴裡,又撈過一個全家桶,招呼站在邊上的阿威一起來吃。

“原味雞要嗎?還是炸雞翅?”

“……都行。”

麵對離大譜的現實,試圖維持清醒垂死掙紮不如躺平了隨便三觀自由重組,畢竟老話說得好,退一步海闊天空。

這邊賊三幾個已經開始體驗起人生第一次的墓裡野餐,那邊時月白還在興致勃勃增添布置,氣氛這種東西三分看環境七分靠布置,哪怕光線陰間到處彌漫著血腥味還陰風陣陣的古墓,鋪上絲絨墊布點上暖光蠟燭,再貼幾張清淨符清新空氣,放一小盆綠茸茸看起來很可愛的盆栽,也能營造出溫馨中帶著小曖昧的浪漫氛圍。

徐二寶趴在白球球上慢吞吞用自己的小米粒牙磨著,徐三花的蝴蝶就停在旁邊聽它一邊吃一邊罵罵咧咧。它謹慎地收斂起翅翼上的磷光,免得自己美麗的翅膀變成狐狸精跟媽媽燭光野餐的氛圍燈,助長了狐狸精囂張氣焰。

唯一令崽安心的就是徐飲棠在這種事情上有著崽崽們喜聞樂見的遲鈍,再怎麼百轉千回曲折精妙的暗示放到徐飲棠麵前都是白費心思,滿場亂飄的粉紅泡泡在他眼裡大抵還不及一杯冰可樂的存在感高。

話是這麼說,但眼看著男小三占據了媽媽身邊的位置,徐二寶還是惡狠狠地咬住了白球球,想象自己正咬著男小三那條不知廉恥的勾引媽媽的大尾巴,發誓遲早有一天自己的毛毛會比男小三的大尾巴更加茂密絲滑。

幼崽們發射來的眼刀半點都破不了時月白的防,就像你看到小奶貓張牙舞爪的喵喵喵也隻會覺得很可愛。他給自己切了塊芝士蛋糕,率先從最底下的餅乾底吃起。

“你也嘗嘗看,這個地方最好吃了。”他笑眯眯地向徐飲棠推薦,轉了下餐盤把沒吃過的一邊對著徐飲棠,“是用焦糖餅乾做的,脆脆的還有點焦香味。”

他一邊說著,尾巴從身後輕巧地盤上來,卻沒有急著湊到徐飲棠身邊去,隻是矜持地搭在他的腿側,漫不經心地揚起尾巴尖微微晃動著絨白的尖尖,從徐飲棠腿上輕輕掃過,【並沒有】十分刻意地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

徐飲棠看了眼那暖色燭光照耀下似乎更加蓬鬆柔軟的大尾巴,從時月白餐盤裡戳了一小塊餅乾底,的確酥脆可口還有股恰到好處的焦香回味。

時月白唇角的弧度加深,又轉了下盤子貢獻出這塊三角形切片的尖尖位置。柔嫩濕潤的蛋糕入口還帶著微微的涼意,細膩絲滑清甜醇厚,雖然徐飲棠看來本質上三角尖尖跟蛋糕的其他部分沒有任何區彆,但又似乎的確能品出一點時月白口中“王冠上寶石一樣的”特彆風味。

然後時月白好像才注意到自己的尾巴又不聽話地跑了出來,不禁露出有點窘迫的神情,尾巴卻因此更加明目張膽地晃動起來,像毛絨絨的小動物突然躥起來跳上徐飲棠的膝蓋,有些得意地甩著尾巴尖宣告這是自己的地盤。

“就……有時候它也不太聽我使喚……”

時月白撓撓臉頰無奈地解釋,扒拉著自己的大毛尾巴不要在徐飲棠身上到處亂蹭,那蓬蓬軟軟溫暖小毯子一樣的感覺隻在徐飲棠腿上停留了幾秒就被時月白重新藏了起來,腿上空落落的叫他忍不住往尾巴消失的方向多看了兩眼。

時月白笑了笑正想順著把話題繼續下去,引誘徐飲棠主動摸摸他的尾巴,不遠處地下湖上突然亮起的光芒就把徐飲棠的注意吸引了過去。

不久前這條通道儘頭還是一片黑暗,打著手電筒都看不清幾步外是人是鬼,黑漆漆的地下湖看不見分毫水光,隻有細微的水聲流淌證明著其存在,猶如一個通往地獄的深坑。

可是此時此刻湖麵上泛起水波層層,閃耀著皎潔月光般的銀色,整個山壁隨之映漾起清澈明淨的水色波光,就連昏暗的墓道也被那水光照亮,斑斕錯落仿佛刹那置身水底,仰頭窺見月色澄明,盈盈溶於水色之間。

賊三先是一愣,繼而大喜過望,“我想明白了!就是這個時候!月圓!今天正好是月圓!老天爺都站在咱們這邊!”

月光串聯起了他腦袋裡所有的線索——月圓之夜,月亮初升之時,是唯一能窺見李筌棺槨所在的機會。

他顧不上吃吃喝喝,猛地爬起來跑向地下湖的方向,趙老板慢了幾秒先看了看徐飲棠和時月白那邊,見他們倆也已經站起來準備過去看看情況才起身跟上,剛才啃了不少炸雞也不敢跑太快,站起來時還打了個飽嗝。

“看到了!在那裡!玉棺!懸空的玉棺!”賊三竭力從通道口探出身體,指著上麵興奮地叫出了聲。

趙老板哎哎地應著努力加快了步子,一路上三番五次的驚嚇後又離譜地撂地吃了一頓,他的情緒還很錯亂沒法調動起足夠的興奮與激動,有點不太真實的虛幻感,走著走著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嘶——

看來不是做夢。

趙老板一邊覺著自己這麼冷靜可實在奇怪,一邊嘴角已經控製不住地瘋狂上揚,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從走變成了小跑,呼吸粗重兩眼發紅,看著那水光都像珠玉琳琅折射的滿目霞光。

隻是還不等他也探出頭去看清自己心心念念的寶貝,驟然一聲銳響如驚雷炸起,連他的靈魂都劈做兩半霎時大腦一片空白,有什麼龐大到他沒辦法認知的東西碾碎他的全部感知,他聽見玻璃炸開一樣理智碎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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