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飲棠也隻用過誕生權能成功生過一個徐三花,還沒有徹底摸清楚整個技能的運作模式和跟“子宮”的具體聯係,隻能做出簡單的描述和推測。
“遇到到優質種子的時候,還有身體重傷和精神崩潰的時候,這裡就都會變得很熱很興奮。以前隻是花紋顏色變深和一點點向外擴張,但是自從上個副本我去了虛空之海,從戴伊斯那裡偷了一點撫養費之後,這裡就變得異常活躍,開始試圖侵蝕我的身體,我猜測可能是代表我跟戴伊斯的聯係在加深或者異化程度在增加。”
他說得很輕鬆,時月白聽得一臉沉重,“有什麼症狀表現嗎?”
徐飲棠想了想,“主要就是理智會持續下降,降到一定程度這裡會變得很燙,類似於能量積累到一定程度本能就醒過來那種,然後我會產生很強烈的、嗯,繁殖欲望,恨不得一次生出十幾二十個那種,不過隻要切開讓崽崽們吃掉一些,這裡就又會安分下來。”
“就像……剛才那樣?”
徐飲棠點了點頭,“崽崽們也覺得很好吃,大概是沾了戴伊斯的氣息,吃起來比較有爸爸的感覺?”
他嘗試說了個笑話,依舊不怎麼成功。
時月白隻在他的描述中感覺碰觸著的那些花紋伸出了觸須,指尖皮膚產生了被黏連纏繞的錯覺。他的喉結上下滑動,把眼神從徐飲棠的下腹撕下來,移動向邊上的三個崽轉移注意力,“……你把它們都養得很好,是該要些撫養費的。”
“它們本來就是很好的孩子。”徐飲棠摸摸翹著尾巴蹭過來的徐二寶,看它跳到自己身上試圖踩時月白的手,把這個入侵者趕出自己的“地盤”,笑了笑補充道,“就是有點淘氣。”
時月白放水給徐二寶踩了幾下,光明正大地rua了一把徐二寶的毛,在幼崽憤怒的嗷嗷聲中舉手投降,又道:“雖然戴伊斯的存在相對穩定溫和,但邪神的氣息隻要存在就會侵蝕眷屬,將其轉化成為提供力量的工具。從你的症狀來看,戴伊斯的能量很可能來自於繁衍,存在形態類似於三花,不過比三花要高級很多。”
“眷屬這種異化會讓靈魂跟神明相連,加上你去過虛空之海,還碰觸了戴伊斯的本體,靈魂與神明的本相建立了更深的聯係——形象一點來說,就是戴伊斯的本能發現你是個有潛力的好苗子,決定加快速度徹底轉化你,好讓你當祂的繁衍巢穴。”
變強是邪神的本能,潛力極其優秀的高品質眷屬甚至能讓邪神打起來。
這聽起來實在不是什麼好事,時月白試圖安慰徐飲棠:“戴伊斯現在隻是依靠本能在侵蝕你,意識沒有蘇醒,我這裡有些藥可以控製你的異化程度,暫時蒙蔽祂的感知,你再儘快和崽崽們把能量全部消化掉——隻要把這些力量都變成你自己的東西,戴伊斯不僅就沒辦法追溯到你身上,等你變得更強之後,甚至可以從祂身上拿走更多的力量。”
徐飲棠看著他,突然問:“所以,你不覺得我這樣做得……貪婪又沒腦子?”
翻車概率連他自己都覺得高得離譜,甚至可以說狂妄貪婪到失去理智的地步。所以他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這件事,和時月白說起來時也沒有指望能得到什麼好話。
“你如果想聽實話,那的確如此。”時月白深呼吸,嘗試著整個手掌貼在了徐飲棠的下腹,當柔軟蓬鬆的長尾拂過那些花紋,能量猛然變得躁動而活躍起來。
徐飲棠表情微變,呼吸變得急促而燥熱。
時月白一點點向徐飲棠靠近,“但是貪婪、欲望、野心……我寧願你因為這些而瘋狂。”
毛絨絨的尾巴纏繞著那些蛛網藤蔓般的花紋,異質暴戾的能量驚醒了剛安靜下去的“子宮”。
徐飲棠低低地悶哼出聲,眯眼看著時月白靠近的麵容,燦金色的獸瞳讓時月白一貫的笑容顯出了十足的侵略性,就像一頭盯緊了獵物的野獸,透著勢在必得的貪欲。
但這並非竭儘全力最後一擊,隻是順勢而為的試探。
色厲內荏,反倒有些說不出的可愛。
“你喜歡這個。”徐飲棠的聲音嘶啞,沒有後退反而主動迫近時月白——身處劣勢之時,他總是主動進攻到讓人懷疑他才是占儘上風的那個。
如此,時月白倒成了不得不往後避開跟他臉對臉撞上的那個。
“我不否認。”
時月白直覺劇情的走勢不對。
雖然是順勢而為的試探,但他猜測到了或許徐飲棠會對他暴露出的攻擊性產生一定的應激反應,也想到了徐飲棠或許被異化本能影響會渴望將他吞噬寄生的可能性,可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出現這樣被視為獵物的戰栗感,在他意識反應過來之前,身體下意識地在後退。
他甚至沒有注意到崽崽們是什麼時候消失在房間裡,沒了徐小乖觸手遮擋,窗外的陽光肆無忌憚灑落進來,亮得讓他看不清徐飲棠臉上的神情。
徐飲棠抓住了他。
他一翻身一抬手就能輕鬆掙脫的力度,身體卻因為徐飲棠的提問而驟然脫力失溫。
“所以,你喜歡我?”
這不是時月白這一階段計劃應該有的內容,這應該是更久更久之後,在他反複的暗示和試探終於把關係推進到質變,連幼崽都接受了他的存在的時候——
時月白因驚愕而睜大了雙眼,無從判彆咬在唇上的觸感代表著什麼含義。
柔軟的,溫熱的,濡濕的。
徐飲棠或許對純粹的談情說愛陌生之極,卻從小到大見到過不知道多少次多少種形式代表肉/體歡愉的事情。
娛樂匱乏的醫院裡,瘋子也懂得給自己找樂子。
這件事情上他想自己必須感謝媽媽的庇護,護工們總能及時出現趕走要跟他玩過家家的病人們,他最多隻是被摸了幾下,而不是被迫卷入其中,變成病人安慰劑的一種成分。
徐飲棠得說,那種場景看多了其實是有點惡心的。
但時月白品嘗起來完全不同,是甜甜的,又有點薄荷味道的清新香氣——時月白來之前吃了薄荷味道的口香糖,與此同時又是柔軟的,溫馴的、顫抖的,驚嚇之下又差點咬到了他的舌尖……
徐飲棠直起身,篤定地做出了最終總結:“你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