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1 / 2)

這樁婚事崽崽們強烈反對,即使徐小乖都扭成了拒絕的形狀,可也阻止不了時月白表情管理失控嘴角向耳朵根上揚,一疊聲的“我願意”生怕徐飲棠下一秒又反悔。

這隻是徐飲棠為了快速把鐘鴻卓釣出來撒下去的誘餌,在醫院長大的徐飲棠眼裡婚姻的分量遠遠輕於普世的觀念。

就跟他可以不帶任何抵觸地和人討論自己的身體,毫無障礙地就接納自己作為男性卻誕下了怪物幼崽的事實一樣,沒有大眾社會規則所附加內涵的婚姻二字尚不及牽手來的親近。

時月白比誰都清楚這件事,當徐飲棠第一次親吻他擁抱他與他肌膚相親的時候他就知道,大眾社會的道德常識規則——這些東西在徐飲棠的世界裡並不通行。

可那又怎麼樣呢。

時月白宛如得到了滿滿一口袋糖果的孩子,所有腦袋裡他不想聽到的負麵想法,還有幼崽們的刺耳尖叫,他半點也聽不到。

“既然要把鐘鴻卓釣出來,得把婚禮辦得大些,好好宣傳讓大家都知道才行。”

他輕聲細語,得寸進尺,握住徐飲棠的手不放。

徐二寶大概是第一次這麼深刻地認識到自己跟男小三之間的力量差距,那雙手跟黏在媽媽手上似的,它使出了吃奶的勁練連抓帶咬,也撼動不了分毫。

“你不嫌麻煩的話都可以,這些我不太懂。”

意識裡幼崽的聲音吵得徐飲棠有點頭疼,四個崽挨個點一點,決定從情緒較為平緩的徐小乖開始安撫。

徐小乖沒有其他崽崽對時月白那種會搶走媽媽的敵意,也沒有思考太多關於媽媽寵愛的事情。它反對結婚僅僅是出於捍衛自己和弟弟們家庭地位的本能。

媽媽的情人隻是家庭的附屬物,這個不好下個更乖的消耗品,崽崽們可以隨意地聽憑著心意表達喜惡。

但通過婚姻關係與媽媽連接起來的伴侶是不一樣的意義。他會加入這個家,家裡地位體係勢必要經曆一次大洗牌,沒有哪個崽會喜歡被外人壓在頭頂上,徐小乖這個一直位於第二序列的大哥更加如此。

徐小乖發揮了超乎自己智商的思考能力和表達能力,跟媽媽絮絮呢喃自己的擔憂,徐飲棠失笑,許諾道:“不會有那種事的。”

他把手從時月白手裡抽出來,摸摸徐小乖蹭過來的觸手,“隻是結婚而已,我們還沒有到那種關係。”

徐小乖癡癡昵昵地纏著媽媽的手,從手指間向上磨蹭,核心肉塊上的觸須擺動,發出喑啞嗚咽的嘶鳴。

旁邊安靜吃瓜的許琪被這聲音激得打了個寒顫。他難以形容那聲音帶給他的感受,隻是在意識到其存在的瞬間頭皮發麻身體僵直,就連自己那顆永不熄滅的心臟都化為了灰燼一般。

徐小乖仍無法釋懷滿心擔憂,觸手上的顏色都伴隨著情緒而黯淡下去。

徐飲棠親了親已經從手指蔓延到頸側的觸手,溫聲回應:“不一樣的。我最喜歡的隻有你們……要是你們真的這麼不願意,我再想想有沒有彆的辦法?”

此話一出,徐三花和四崽立刻精神一振,爭先恐後表達對起這樁婚事的反對。不論平時徐三花跟狐狸精看起來如何風平浪靜還能偶爾握手言和,關鍵時刻徐三花絕不會放下自己高舉反對的手。

倒是徐二寶在聽到媽媽這麼說之後突然平靜下來,保持了詭異的沉默。它的五隻眼睛眯起,打量了一番半隻腳試圖踩進家門的男小三,毛球尾巴甩動著勾住哥哥的觸手,好似在進行什麼雙胞胎才能聽懂的暗號交流。

徐二寶的反常立刻就被時月白察覺,他的眼神閃了閃,非但沒有跟以前一樣主動讓步來軟化幼崽們的抗拒情緒,反而稍顯強勢地向前又邁了一步。

他用力地抓住了徐飲棠的手腕,側過身單膝跪地。他握得那麼緊,以至於徐飲棠感覺像被繩索束縛,難以掙脫。

“我不會跟你們搶媽媽的。”這句話是對幼崽們說的。

“所以,請把徐飲棠交給我。”

時月白微微仰起頭,直直地看進徐飲棠的眼睛裡。他的神情虔誠又狂妄,像是祈求神明垂憐的信徒,又仿佛褻瀆信仰的瘋子。

徐飲棠看見那雙金色眼瞳裡翻湧出蜜糖一樣甘美的血腥氣,躁動而暴戾地挑釁著一切試圖阻擋自己的阻礙。

四崽最先在那股氣勢的壓迫下敗退,悲鳴一聲蜷縮回媽媽的肚子裡舔舐傷口,徐三花的蝴蝶們收縮陣營,卻也隻是如暴風雨中的小船般勉強支撐。

徐二寶藏在夢境裡的本體為了分擔壓力而蔓延開絲絲縷縷煙霧般的觸須,無數眼球一動不動注視著時月白,冷冽的視線如同刀子劃開皮囊,極儘挑剔地翻攪著他靈魂的每一個角落。

夢境是一切神秘的根源,所有的隱秘都在此無所遁形。

觸手纏繞上了時月白的腳踝。在時月白刻意釋放的敵意壓迫下,徐小乖被迫舒展開全部龐大的身軀做出反擊,房間根本無法容納下它的身軀,觸手從門裡窗戶裡擠出去,口器發出高亢可怖的銳利嘶鳴。

許琪早在時月白單膝跪地的時刻就跳窗開溜,無數次救他於生死關頭的直覺告訴他,此處絕非久留之地。

彆說他沒有隊友情把時月白留在怪物窩裡,他直覺預警的可不是那幾個危險的邪神幼崽,而是釋放本性一丁點刺激都可能當場狂化的時月白。

他發誓自己要是留在那裡打擾到時月白求愛,時月白能當場把他切了給那幾個幼崽當早飯。

許琪悄摸摸地找了個又隱蔽又能遠遠觀望時月白那邊動靜的位置蹲守,友好地跟影子裡蟄伏的蝴蝶們打招呼。

這些遍及城市每個陰影角落的蝴蝶並不起眼,像空氣一樣明明在那裡卻又無法被察覺,但隻要知曉它們的存在,意識到陰影之中巢穴暗藏,就能窺見些微磷光閃現的痕跡。

好像是叫……三花?

許琪回憶著自己剛才看到的幼崽們,一一在心裡跟自己聽到的描述對上號,同時一邊密切關注時月白那邊的情況,一邊掏出手機敲敲打打,滴滴了洗衣液團的另外幾個。

雖然這麼說對那幾個哭著喊著(bu)拒絕家長再婚的邪神幼崽不太好,但以他對時月白的了解,這個婚就是天塌地陷世界末日都結定了。

【此群沒有藍月亮(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