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5(1 / 2)

星星落進我懷裡 抱貓 20739 字 4個月前

《星星落進我懷裡》講述的是一個軍人隊長和可愛漫畫家相知相識, 互相治愈,共同成長的故事。

扶桑對自己和傅警官的故事做了改編,增加了許多讓少女激動得冒泡尖叫的曖昧情節, 又將正確積極向上的愛國理論灌輸其中。

後經秋秋上報雜誌社主編霍硯池, 雜誌社召開了一次會議後, 決定將《星星落進我懷裡》放在青羽社周刊上連載, 橘裡因為《風沙》的成功改編和前段時間拿了漫畫盛典的新人賞, 這兩項成就直接讓她成為了青羽社少女漫的頭牌。

所以,《星星》毫無意外地被插在周刊前列。

秋秋激動得打開扣扣,立馬敲扶桑, 把會議決定的所有事情告訴了她:【破橘, 剛剛開會, 你都不知道雜誌社的高層領導都是怎麼稱讚你的。真是驕傲死我了!!!】

扶桑不羞不躁:【怎麼說?】

秋秋裝腔作勢, 把領導的口氣打了出來:【這個橘裡, 手頭拿得出手的代表作品不多,但是天賦還不錯, 每一次的連載都有肉眼可見的進步,《風沙》還成功封了神。除了老喜歡斷更拖稿以外......】

秋秋瞬間轉移了話題:【這次你應該不會再斷更拖稿了吧?】

幾秒鐘後, 扶桑對話框上中央的[WIFI在線]莫名其妙消失。

下線了!!!???

秋秋氣得臉滾鍵盤:【......】

*

轉眼間, 時間匆匆而過。

三百多個沒有傅希的日子, 扶桑都艱難地熬下來了。

江眠月的工作漸漸步入正軌,除了偶爾會來公寓裡吐槽一下穆楓對她有多賤外, 季凱這個人貌似已經消失在她世界裡。

扶桑想起前幾天季凱來家裡吃飯, 男人依舊是那身儒雅淡漠的裝束, 翩翩君子,謙和有禮,隻是在看見公寓裡每個角落都能察覺男人居住的痕跡後,劍眉幾不可察地擰了一下。

儘量委婉地問:“扶桑,你......”

“怎麼了?”扶桑看他吞吞吐吐的,有些不明就裡。

“你交男朋友了嗎?”

扶桑嗤笑,眼裡不見任何的陰霾,像是在敘述一件和吃飯一樣很平常的事情似的,溫吞吞地道:“門口的拖鞋,是他以前來這裡都會穿的。陽台上掛的風衣,是他冬天去出任務前換軍裝換下來的,丟在了我家,最近天氣很好,好半年沒碰過了,我就拿出來洗了一下。還有浴室裡的沐浴露啊,洗發水是他喜歡的牌子,我最近幫他換上的。”

聽著她慢條斯理地解釋,季凱的心臟仿佛被狠狠攥住,像是有人伸進他的胸膛,握著他的心臟,狠狠地捏著,捏得他窒息的疼。

扶桑眉眼低垂,鬢角有幾縷微長的秀發落下,整個人多了幾分成熟感,有種水鄉女子的柔情。

入得了廚房,出得了廳堂。

即便那人不在,她還是為他把自己變成了一個賢惠的女人。

季凱知道自己不該多問,但還是忍不住多嘴問了句:“扶桑,這一年,你過得好嗎?”

“好啊。”扶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好同情的,咧開嘴笑著說。

這一年,她的生活無處不存在傅希的影子,連工作都是在畫他,除了偶爾睡覺做噩夢了,摸到身側一片冰涼,她不覺得自己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要說不甘的,應該是從來都沒有正式跟他說過一句再見吧。

分手還能打分手炮,吃頓飯,或者互罵一頓,再去酒吧把自己灌醉,充滿儀式感地結束一段感情。

何況是永彆呢。

傅希莫名其妙地消失在她的眼前,如一滴水落進大海,沒有聲音,沒有波瀾,沒有蹤跡。

連去找他的機會,都完全剝奪。

季凱無話可說,留下來吃了頓飯,就匆匆離開趕通告去了。

扶桑起身把碗筷收拾好,然後慢悠悠地刷碗,待所有清潔都搞完,手機一陣輕微的震動,江眠月又發了微信過來。

江眠月:【你說,穆楓是不是汙妖王轉世?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色的男人!】

扶桑眉梢一挑,看來兩人有發展。

她剛準備勾唇笑笑,又一條微信進來,這次是穆楓的。

穆楓:【嫂子,大冬天的,她把我趕出了公寓。女人是什麼生物,胸大就她說了算嗎?】

扶桑本想回一句【自作孽,不可活。】,可她關注點側歪,當下回複:【你怎麼知道她胸大?】

穆楓:【咳。】

扶桑:【你們......那啥啥啥了?】

然而,幾分鐘過去,穆楓並沒有回複她。

扶桑想象了一下男人站在屋外,女人站在屋內,兩人隔門對罵。

江眠月迅雷不及掩耳地解釋:【我們就蓋被子純睡覺。】

扶桑:【好,我什麼都知道。】

江眠月一頭霧水:【你知道什麼了?】

扶桑:【穆楓打三壘了。】

江眠月:【......我不是,我沒有,你聽我解釋。】

穆楓:【嘻嘻。】

兩人幾乎是同時回複。

扶桑掩唇低笑,不再跟他們瞎扯。

明天是傅希的忌日,扶桑簡單收拾了一下,把最近的周刊更新傳給秋秋,然後隨意塗抹了一點護膚品,睡得特彆的早。

第二天,她去附近的花店買了一束花,剛好穆楓的車從旁邊經過,載了她過去。

有人說,一年的光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忘記一個人真的綽綽有餘了。

可今天的氛圍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車廂內坐著梁棟和穆楓,他們誰也不說話,都在裝鎮定,裝冷靜。

殊不知內心早就奔潰,坍塌得一塌糊塗。

去到了墓前,扶桑微微傾身,把花放在地上,望著照片中英俊的男人,沉默了許久。

為了緩解氣氛,她突然發問:“你們怎麼都不說話啊?難得跟你們老大見一次麵,就不聊一下天?”

穆楓歪著頭,笑得有些勉強,想抽煙,但忍住了。

扶桑:“說說唄,告訴我一些傅希的事情,時間過了那麼久我都快忘記他有多高,有多帥,平時說話的聲音有多好聽,連在我記憶中的樣子都差點模糊了。”

“老大就是個大直男。”感慨而起,梁棟突的開口,“我還記得從羌塘回來的那幾天,他有幾個晚上興奮得睡不著覺。我問他怎麼了?他給我的回答是:你懂個屁。後來他又有幾個晚上焦慮得不行,還是睡不著覺,我又問他怎麼了?他才抽了根煙,特煩躁地告訴我說,自己喜歡的女孩衝他表白了。”

扶桑笑了,掃了眼墓碑上男人的臉,那一天在阿爾金雪山上的對話曆曆在幕。

“他像個情竇初開的大男孩,用跟人炫耀尺寸的語氣顯擺著說,她說那句‘傅警官,其實......我喜歡你’的時候,心都要化了,恨不得抱起她按在懷裡狠狠地親一口。可他特欠扁地回了另一句話,害那女孩特不待見他,這才讓他焦慮得睡不著。”

梁棟掃了眼地上擺著的他一年內見過無數次的花束,輕飄飄地說:“嫂子,你看,連花都是你給他送的,可見咱們老大是有多不懂情趣啊。我們私底下都在吐槽,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好的,一身猛勁,連哄女孩都不怎麼會,怎麼就讓你栽在他手上呢。”

扶桑嘴角下垂,敏感地反應到梁棟接下來可能要說什麼。

“我知道,這一年裡你來了這裡無數次,我們也是,我們誰都放不下老大。還有葬禮那天,你問我老大的屍體為什麼不在,我看見你的表情,明顯是放鬆了不少。我知道你肯定在想老大沒死,你不相信他死了,卻擺出一副你已經相信他死了的表情,然後再讓我們相信你已經釋懷。其實你就是在等他,對不對?”

穆楓抹了把臉,梁棟知道自己很殘忍,但還是繼續說:“一年了,有一件事兒我瞞了你很久。我覺得很有必要告訴你,嫂子,對不起,是我們不好,是我們沒有勸住他,讓他去冒險。”

扶桑握緊了衣擺,她感覺自己的心臟疼到窒息,她喘不過氣來了。

梁棟說得很慢,一字一句在宣判著傅希的死刑,宣告她與他感情的終結——

“當時告訴你老大沒有屍體,是因為老大已經是一堆白骨了,警方DNA驗出......那堆白骨,確實是老大。”

扶桑忍不住了,雙目含淚不敢相信地看向他,身子顫了顫,腳根差點穩不住整個人摔在地上。

梁棟被她看得心臟一顫,像是一把尖刀,把他刺得遍體鱗傷。

他感受著女人冷如冰封的視線,然後聽到她帶著壓抑的哭腔禮貌地說了句謝謝,轉身走掉。

穆楓走過來賤痞痞地說:“哥,難怪你單身,當真是殺人於無形。為什麼要騙她啊?給人留一份念想不好嗎?”

“她跟我們不一樣,一年過去了,老大要回來,也該回來了。她沒必要用自己的青春去等一個怎麼等也等不來的人。”梁棟還是那句話,“老大可寶貝她了,他也不希望她整日懷揣著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夢吧?”

穆楓淡淡地唉了一聲,邊離開墓園,邊抽了根煙:“回去後,鐵定又要大哭一場了吧。但是也好,長痛不如短痛。”

*

扶桑回蘇州了。

但她隻字未提梁棟跟他說的事兒。

秋秋坐在辦公室內摸魚,突然虎軀一震,想找橘裡老師聊天,就心靈感應似的,接收到了橘裡老師的QQ消息提示。

扶桑:【秋秋,我說一件事情,你彆大驚小怪啊TvT】

秋秋自認為內心很強大,強大到可以抗住所有的困難。

可在看見橘裡下一條消息的時候,還是免不了嚇得從座椅上跳了起來。

什麼!!!!

反響這麼好的軍漫,她竟然說要BE。

秋秋忙敲字過去:【為什麼?嗚嗚嗚嗚嗚嗚大大彆這樣,你不想要飯碗,我還想要呢。為什麼要BE呀?當初不是說好的嗎?說你會改編,即使...咳...也會把結局圓回來,讓消失一年多的男主回到女主身邊嗎?】

扶桑很喪地耷下嘴角:【回不來了...回不來了......】

秋秋:【??????】

秋秋不敢戳她痛處,隻好委婉地回:【那我請求一下主編,問問他意見?】

雜誌社又召開了一次緊急會議,隆重投票了剛剛扶桑提出要把《星星落進我懷裡》BE的問題。

在場10個雜誌社編輯,1個主編。

編輯們兩兩分派,有的堅持說要HE,讀者是來看喜劇消遣的,而不是悲劇,有的編輯則尊重作者意見,或許她有新的想法,沒連載上去,誰也不知道反響。

平票後,唯一剩下沒投票的就是那個半吊子主編霍硯池了。

霍硯池什麼都不懂,富公子哥一個,玩著手機突然被提醒要投票,隨手點了黑板上的一個方案。

編輯們瞪大眼睛看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正上麵大咧咧潦草地寫了“BE”二字。

半數編輯氣得差點暈過去。

得到了雜誌社的同意,扶桑結局畫起來就比較隨心了。

偶爾她會從房間哭得鼻尖紅紅,眼眶濕潤地走出來,寧婉餘歎息一聲,摸摸她的頭頂說“乖女兒,也是時候放下了。”

她總能嘖嘖有理地回:“不是啦,是因為最近在畫一本悲劇軍漫。”

寧婉餘放心了不少,也沒再管她。

事實上,扶桑到底在為何事傷心,也隻有她自己知道。

*

另一邊,美國。

傅希快速換上這棟彆墅保鏢的服飾,一個女人風情萬種地倚在地牢牆壁上盯著他,看著他轉身脫掉長褲再穿上另一套,肮臟不堪的襯衫也脫了,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和分布均勻的腹肌,換上另一件襯衫後,整個人英俊乾淨許多。

係襯衣紐扣的途中。

女人忽的走過來,想在他的腹肌上摸一把,卻被男人精準逃開。

女人撇了撇嘴,連生氣都是嬌媚的表情,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說:“希,你也太小氣了吧?你讓我幫你,我的條件是讓我舒服一晚,你不願意。我都自願幫你了,就摸一下都不可以?”

“你不幫我,過不了多久,我一樣可以出去。”被關了一年多,男人的語氣依舊強勢狂妄。

“我知道。”海蕾絲毫不生氣,主動幫他係上最後一顆紐扣,咬著牙說,“你比外麵那老頭強多了。”

傅希沒回答,不置可否。

“我要的東西呢?”

海蕾不知從什麼地方掏了一把手.槍給他,撇著嘴說:“不好意思,我隻搞到了這個。”

“夠了。”傅希接過手.槍,熟練的手法不用幾秒就拆開,掃了眼子彈數,“他在哪?”

海蕾嚴肅了不少,用拗口的中文,認真地說:“他最近身體不好,現在應該剛吃完早飯,在臥室補眠。”

傅希邁開長腿,剛要離開這個破地方。

海蕾有些緊張地抓住他的衣袖:“希,你真的可以嗎?就你一個人?其實我幫你是有私欲的,我父親一年前為他治了一次槍傷,救了他一命,卻死在他手下。我母親受不了父親的離去,也自殺了。我換了個身份潛入這裡就是為了報仇,但是我知道我做不了什麼,直到發現了你,我知道你很恨他,我才決定來幫你,想要你幫我報仇。現在,我有點怕,怕你解決不了他,反而會害了你一命。”

傅希低頭嗤笑:“你看我像是怕死的人嗎?被關在這裡,我寧願出去放手一搏。有你幫忙,我勝算大了不少。看好時間,記得報警。”

海蕾點頭,笑了笑,就知道他很厲害:“你說你在這裡被關了一年多,我在想,那個害他下半身癱瘓的槍傷是不是你做的?”

傅希不想再浪費時間了,他快速點頭,避開地牢裡的攝像頭,走了出去。

海蕾關上牢房,表情自然又禮貌地走出去跟守地牢的美國人閒聊。

美國人見她漂亮,不由多看了幾眼,時不時說一些帶著性.器官的句子嘲笑她。

海蕾不在意地朝他拋了個媚眼。

美國佬還未消化這個媚眼,就被傅希在身後一刀捅死。

走出去的時候,傅希讓海蕾躲起來,海蕾不怕,說自己自然點做自己該做的事情,才不容易讓人起疑心。

傅希沒轍,任由她鎖上地牢,走了出去。

待看見外頭強烈的日光後,傅希被太陽刺得睜不開眼,他心情頗好地呼吸了一下外麵的新鮮空氣,腦中渙然飄過一個嬌俏的臉孔,終是沒說什麼,快速依靠記憶摸去海蕾所說李誌真在的臥室。

李誌真一年前被傅希重創了一次,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下半身癱瘓,開始金盆洗手。

可壞人終究是壞人,不能說你一年沒殺過人,沒乾壞事,就忘記自己以前所做的肮臟事了。

李誌真的金盆洗手引來了眾多下屬的不滿,其中就有他的得力助手林宇,林宇早就不滿意老爺子的專權了,每天詛咒他快點死去,好自己接班上位。

每天在老爺子的飯菜裡加了些慢性.毒.藥,殺人於無形。

海蕾很聰明,專門挑早上9點到10點這個時間段把傅希放出來,隻有在這個時候,監守的人才會少,大量的人在這個時候都會去彆的地方乾活。

隻有林宇在李誌真的房間裡,不知道在跟老爺子說什麼。

啪嗒一聲,房門開了。

林宇不悅地斥了句:“不是說了!不要進來打擾的嗎?不想死的給我滾出去。”

直到房門合上,林宇以為打擾的傭人已經走出去,這才繼續跟老爺子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