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一愣,“這不是和現在的競賣重合了嗎?”
“不,我的意思是,專門有個鋪子,是讓人競賣的地方,有固定時間,也會收其他人的書畫珍寶,而不隻是典當行過期的東西,形式可以參照寺院那邊賣衣物的,抽取傭金。”
東家有些猶豫,“現在似乎有這種形式的了。”
“有,但是都是零散的,也沒有正規場所。”
東家陷入了沉思,“讓我想想。”
胤礽點了點頭,他也就是隨意一提,真正實施還有很大的困難,首先參加競賣的人不會特彆多,財不外露,參加一兩次沒什麼問題,參加次數多了,難免會被人惦記上,無權無勢的會被搞,有錢有勢的也會被搞,死對頭看不過眼了,上份奏折說他參與競賣多次,擁有財物過多,可能貪汙受賄,風險很大。
其次是現在不少典當行都會把過期的物品拿出來叫價,競賣行真的開了,無形之中會搶了他們部分生意,很可能被有心人記恨。
胤礽剛剛準備離開,卻被管事喊住了。
“客官,剛剛買下您的畫的那位,想要見您,態度挺誠懇的。”
“見麵就算了,你告訴他,我也是機緣巧合得來的,不認識作品的作者。”
說著,胤礽歎了一口氣,-才500兩,您那幅仿品都賣到了1000兩,怎麼真品才是仿品一半的錢。-
李白倒是挺滿意的,-掌櫃的是當真品賣的,賣的人也有很多人分不出真假,至於現在這幅,作者不知道是誰,是新作,能賣到這個價格,我覺得挺不錯。-
胤礽笑了,他為李白不值,反過來倒是李白在安慰他了。
和《上陽台帖》現在主人的會麵十分順利,在胤礽表示來意以後,對方也很熱情,隻是卻不肯將這幅作品賣了。
胤礽仔細想了想,“我家中藏有不少名人字畫,有王羲之的,有顧愷之的……若是你願意,我可以和你對換,你看中哪幾幅也可以直說。”
安單有些驚訝,“你手上有什麼?”
胤礽仔細回想了一下,報出了一連串的名字,安單一愣,驚道,“這些大多已經失傳,你是從何而來?”
“家世較好,有人巴結家中長輩送來的。”
安單了然,隨即陷入了沉思,對方口中的字畫對他很有吸引力,有兩幅是他尋遍整個大清都沒能找到的,但是詩仙的作品存世太少,幾乎絕跡,他也舍不得放手。
最後他咬了咬牙道,“我用《上陽台帖》換你兩幅可以嗎?我想要……”
胤礽點了點頭,“可以。”就是三四幅,也換得,隻是很明顯,對方不是貪便宜的人。
安單鬆了一口氣,對方這個家世,就是將他的畫直接搶過去,他也沒法說理,如今還換來兩幅珍品,也不算虧。
過了會,胤礽像是想起了什麼,“《快雪時晴帖》是唐摹版,並不是書聖親筆。你若是介意,可換一幅。”這幅作品是十八年入宮,已經入了內庫,怕是要去求一求康熙。
安單搖了搖頭,“書聖真跡已皆被損,摹版都少有,我心裡有數。《上陽台帖》太過珍貴,我未曾隨身攜帶,日後會親自送來。”
“可以。”
胤礽沒有想到的是,他和李白一時興起的賣畫,竟然在城中引起了軒然大波,無數人對作品的作者感興趣,並稱之為“小李白”,詩句一下子流傳了開來。
之前李白做的幾首詩,流傳麵並不是很廣,前兩首不止諷刺了朝中大臣,當今官場,還隱隱諷刺了皇家關係,所有人都緘口不言。第三首詩隻是罵了一個大臣,倒是有人敢談,但是普通人仍然不敢隨意評價,擔心平白惹一身騷。
但是這首詩就不一樣了,這首詩沒有諷刺官場,也沒有諷刺其他什麼關係,隻表現了作者對新環境的迷茫,以及對過去的留念,最後表達了及時行樂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立意既沒有標新立異,也沒有多高大上,但是簡單的句子卻能勾起人的共情,讓人回味無窮,一下子被無數文人奉為經典。
“若乾年後,安能辨我是真還是假?”
“青蓮居士,他沒有辱沒這個號。”
“會不會真是李白寫的?”
“不可能,若真的是唐詩,你覺得會到現在才流傳開?”
也有人動了歪心思,想要找到作者仿古,將紙做舊,尋找小李白的活動浩浩蕩蕩,所有人都是一頭的勁。
格爾芬興致勃勃地進了宮,“殿下,你知道嗎!最近京中有一幅作品出名了!”
胤礽憋住了笑意,“我知道。”就是我賣的。
“那幅作品我還找到買主看了看,確實是難得一見的佳作,我懷疑是哪個大家惡趣味發作寫的,沒想到還在京中名聲大噪。”
“應該是一個大家的作品。”
“最近,已經有人出價800兩要從買主那購買了,隻是買主沒有賣,唉,突然有些後悔沒認真學了,瞧瞧,這錢賺的。”
胤礽偏頭斜了他一眼,不知所謂,知道是誰寫的詩是誰畫的畫嗎?這麼多錢他都感覺不值。
鄂倫岱這段日子真的是受夠了,不知道誰透露了他當天是和賣畫的主人一起去的,源源不斷地有人去找他打聽,他連去賭.場都有人追著問,家裡有點關係的還追到他家,他阿瑪這些天也一個勁的問他。
因為之前的話,鄂倫岱不敢透露自己和太子重修就好的事,因此也不能進宮抱怨,他都懷疑,要不是他姓佟佳氏,都有人要威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