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的事急不得,有了周鴻光幫忙,傅明月也輕鬆不少。沒聊多少時間,幾個人分開。
傅明月和知書到湛王府時,天還沒黑,她剛要進去,便看見沈西洲迎麵走過來,似是正準備出府。
見到傅明月,沈西洲挑了下眉,端正地打了聲招呼。
傅明月回過禮,正想離開,沈西洲忽然道:“側妃似乎經常外出?”
沒明白他的用意,傅明月站定,抬頭看過去,反問:“沈少卿有何指教?”
沈西洲道:“唔,側妃誤會了,下官隻是想起每次見您不是在外麵,就是剛回來,好奇問了下罷了,您彆見怪。”
“沈少卿跟王爺走的近,應該很清楚王府,整日裡無事可做,我便約閨中好友說些話。”傅明月說完看了一眼沈西洲,“而且這人您也認識。”
“沈少卿如果沒彆的事,我便進去了。”
“側妃留步。”
傅明月轉過身,等著他開口。
沈西洲捏了捏袖口,想了片刻道:“聽聞側妃和王妃關係融洽,下官這裡有東西,想請您代交給王妃。”
傅明月終於明白過來,她說沈西洲怎麼來跟她答話,想起上次無意聽到的話,她抿了抿唇道:“您已經來了王府,何不親自交給王妃?”
沈西洲苦笑了下,“下官言語無狀,說了些不太好聽的話,王妃此時應該不想見我,還請側妃幫忙。”
說完,他從袖口掏出一柄檀木方盒,傅明月接過。
沈西洲走遠,知書道:“小姐,我怎麼感覺怪怪的?”
連知書都覺得怪,傅明月如何察覺不到,沈西洲方才的樣子,確實不可言說。
“走吧,受人之托,我們先去一趟竹蘭軒。”
蘇宜人正在繡手帕,看到傅明月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眼睛彎了彎,“怎麼有空來看我?”
“瞧您說的,都知道咱們王府清閒。”
傅明月看著蘇宜人快完成的繡品,“王妃的蘭花繡的真漂亮。”
蘇宜人把東西放回筐子裡,“打發時間而已,繡的多了,動作熟稔,誰都能繡的好看。”
傅明月道:“不是每個人都能如王妃這般通透,心浮氣躁,半途而廢者居多。”她說完掏出了檀木盒子放在桌上。
“方才偶遇沈少卿,交給我這盒子,讓我給您送來,明月見他眉宇間失落,便沒有拒絕,還望王妃不會覺得冒昧。”
蘇宜人怔了怔,盯著盒子好一會兒,搖了搖頭說:“不過是小事,我又如何會覺得冒昧。”
單單一個檀木盒子就紋絡精致,更不用說裡麵東西有多珍貴了。更何況傅明月不經意發現了上麵怡翠閣的標誌。
怡翠閣裡買的是頂級的首飾,甚至宮中貴人也會在此定製,李玉容沒事的時候也會拉著她去瞧上一瞧,雖然有些買不起,開開眼也是好的。
傅明月不便猜測兩人的關係,但也知道非比尋常,男人送女人首飾,代表的含義可就不一般了,彆的就算了,可蘇宜人是蕭湛的王妃。
往常這種事,傅明月一定會拒絕的,她最是怕惹上麻煩。但一想到上次蘇宜人坦然的樣子,也就覺得或許是她想多了。
蘇宜人看出來傅明月眼中的疑惑,歎了口氣,“不知為何,王府裡這麼多女人,我就瞧你順眼許多。這件事如果是彆人,恐怕直接就找到王爺那裡去了吧。”
有些話憋的久了,遇到一個可靠的人,就自然而然說了出來。傅明月沒打斷,靜靜聽著。
蘇宜人道:“不過,即便是捅到王爺跟前,他也不會管這種事。”
“或許你能夠看得出來,我跟王爺之間,平淡地不像夫妻,事實也如此,王爺從來不會在我這裡過夜。我占著他王妃的名號,有時候也會覺得愧疚。”
這話在傅明月聽著便如同驚濤駭浪,蘇宜人的話等於推翻了傅明月前世所有關於蕭湛和蘇宜人之間的記憶和印象。
今生的她想過兩人之間有怪異之處,但也沒敢往這邊想。
蘇宜人講了個很長的故事,裡麵有蕭湛,沈西洲和……光霽。
“光霽隻是一個副將,當時國公府所有人都反對我們在一起,甚至會派人刺殺他。沈西洲當時和光霽也是很好的朋友,他們兩個和王爺一起戰場殺敵十分默契,最後那次出征,光霽說等他回來就娶我,可他再也沒有回來。”
傅明月望過去,蘇宜人陷入回憶眼神空洞,“連屍體都沒有……沈西洲告訴我他儘力了,可是為什麼會沒有呢?即便是這樣,我母親依然逼迫我嫁人,在她們眼裡,女兒就是用來交換權勢的工具。”
那時,蘇宜人心如死灰,甚至想到了自殺。隻不過最後被蕭湛救了回來。
“光霽是本王的好兄弟,本王答應過他,會代他照看你。”蕭湛那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