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臨江唇角挽開淺淡笑意,“我記得你從前說說我秀色可餐,哪怕沒有菜,看著我連飯都可以多吃不少。”
其實就是成語亂用,還不自知。
許曼言的中文雖好,真正活學會用到像個土生土長的中國人,還是來中國生活三年後的事。
她耳根微紅,正色反駁,“你也知道,那是從前,現在你已經人老珠黃了。”
傅臨江笑意更濃了:“曼曼,成語不是這麼用的。”
許曼言手上的叉子,微微頓了頓。
當年,傅臨江也是這樣子,眉眼帶笑坐在對麵,嘴角上揚著對她說,“曼曼,成語不是這麼用的。”
一模一樣。
物是人非。
“你……”
在心裡斟酌了番,許曼言低頭,“不用為了我和家裡人鬨翻。”
傅萱人不在,她無需茶言茶語。
傅家狗屁倒灶的事情,當年就膩煩至極,巴不得丁點都不要沾身。傅臨江如果真的為了追回她與家裡決裂,她反而綁手綁腳,對他不好狠下心。
“無妨。”
傅臨江坐姿放得輕鬆,一隻手搭在桌麵上,袖子挽起,清雋英挺的麵孔神色散漫又疏淡,“那不過是我早該明白的道理,說清楚對大家都好,互不打擾,免得有什麼不該有的期待。”
“不是因為我就好。”
許曼言又喝了口檸檬水,她才不背鍋。
傅臨江深深地看了她眼,眼裡的暗潮洶湧到似要澎湃而出時,又掩了回去,淡淡道:“我明白,不管做出何種決定,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用覺得心裡過意不去。”
聽著耳朵裡再次響起的係統提示,許曼言長睫顫動,罔若未聞。
“還有,西米的存在,除了你我不希望其它傅家人知道,想必以你傅家的家風,肯定不會接納她,不需要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傅臨江避重就輕道:“這個你放心,我必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她。”
許曼言敏銳的捕捉到他話裡的漏洞,神情戒備道:“我要的是你承諾不公布她的身世,不是你的保護或者你的財產,她的安全有我負責,不勞你費心。”
但凡涉及到西米,她都會寸步不讓。
“曼曼。”
傅臨江定定看著她,眼神裡帶著點祈求的意味,“我想我對西米好,並不會妨礙你疼愛她。你全然拒絕我想給她的任何東西,對她而言並不公平。”
“再說吧!”許曼言冷淡說道。
等打臉值賺得差不多,西米的病治好,她完全可以考慮結束中華區的工作,像幾年前一樣痛快利落的走人。
服務員將打包好的塔克餅拿了過來。
許曼言想自己回醫院,傅臨江堅持要送,還問她要不要請人過來在醫院和劉阿姨一起陪著照顧西米。
“你昨晚一夜沒有休息,今天不能繼續熬夜了。”
傅臨江不愧是大肥羊!
許曼言看著係統裡新增長近百的打臉值暗自竊喜,估摸著待會去醫院,將能量值繼續渡過去後,西米肯定沒有什麼問題了,麵色稍霽,“不用,我在旁邊的床上睡一睡就好。”
若不是等著明天再照一次彩超,看能量治療後的情況,今晚出院應該也可以。
傅臨江知道拗不過她,默默開車,此時路上已暢通無阻,很快開到醫院。
西米在劉阿姨半哄半喂下,吃了碗南瓜小米粥,已經拆開另外一個樂高玩具的盒子,開始拚新的積木
看見許曼言和傅臨江進來,她笑得眉眼彎彎。
“塔克餅,塔克餅。”
孩子就是孩子,心心念念都是吃的。
劉阿姨麵帶微笑報告:“西米的燒應該退下去了,你們出去後她出了些汗,剛剛我量了下已經不到三十七度,精神也格外好,差點按不住跑到外麵去。”
“醫院裡各種傳染病菌多,還是不要亂跑的好。”許曼言將打包盒打開,要劉阿姨帶西米去洗手。
傅臨江也被她催著走人,“謝謝傅先生今天的照顧,你也該回去休息了。”
光聽到刻意疏離的語氣,就心知自己在這裡有多不受歡迎,怕留下徒增生厭,傅臨江隻好告彆。
“西米,再見!”
“叔叔你明天還會來嗎?”西米睜著一雙小鹿一樣圓溜溜的眼睛問。
看著她眼裡的期待,傅臨江悄悄瞄了眼旁邊麵色平靜的許曼言,底氣略有不足地說:“會!”
好在許曼言沒有出聲反駁。
他默默在心裡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