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2 / 2)

陳唐唐:“施主請冷靜。”

可這幾句話語哪能製得住一個成了仙的妖怪,隻見他赤紅雙眼,弓背挺身,一頭……撞上了關著陳唐唐的鐵籠子。

“轟”的一聲巨響,他撞開了籠子,將腦袋撞了進來,然而,身子卻留在了外麵。

他咬著牙,死死瞪著她,蹬了幾腳地麵,鞋底發出“蹭蹭”聲響。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喝醉了使不上力氣,折騰了大半日,也沒有將自己的身體也一並折騰進來。

奎木狼對著她哼哧哼哧喘著粗氣,急的臉紅脖子租,就好像麵對著一塊裝在罐子裡的肥肉,而他自己卻不小心將脖子卡在了瓶口,又好像新娘子都脫了衣服等在床上了,而他的褲帶卻打了死結,怎麼也解不開,真可謂是——急得要命,氣的要死!

“啊——”他狂吼一聲,兩手按著鐵欄杆,又將自己往外拔,似乎想要用彆的方法進來。

可他的手老是在欄杆上打滑,怎麼也拔不出來了。

進也進不去,出也出不來,旗都豎起來了,卻偏偏入不了洞房。

卡住頭的奎木狼與籠子裡的陳唐唐麵麵相窺。

陳唐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奎木狼瞬間淚目。

老天爺啊,你玩兒我啊!

陳唐唐捂著嘴,雙肩抖動,眼睛已經彎成了兩道小月牙:“施主你是來賣蠢的嗎?”

“原來是貧僧誤會了施主,施主是在逗貧僧開心。”

奎木狼:“……”

他頭頂上的兩隻狼耳朵慘兮兮地垂著,喉嚨裡發出一聲“嗚嗚嗚”幾聲哭吼,一隻粗而狼毛茂密的尾巴垂在在地上一掃一掃的。

陳唐唐朝前走了幾步,他往後一縮,卻縮不動。

奎木狼眼下已經失去了信心,他紅著眼圈吼道:“彆過來,你要是過來,就、就彆怪我做出不好的事情來!”

陳唐唐噙著一抹笑,依舊朝他邁進。

“不許動!你要是再過來……再過來,我就、就……”

“就怎麼了?”陳唐唐已經站在了她的麵前。

奎木狼無精打采地垂著腦袋,小聲嘀咕:“就咬你。”

然而,他嘴上說著“不要不要”,尾巴卻搖晃地歡快無比。

陳唐唐已經瞧出他的外強中乾、嘴硬心軟了,自然也就不怕他,非但不怕他,她還想要摸摸狼耳朵和狼尾巴呢。

“你一定要咬貧僧嗎?”陳唐唐聲音溫和,“莫非是貧僧曾經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

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抬起。

奎木狼正專注著傷心尷尬,哪裡還能注意到她的動作,他的聲音也變得有氣無力:“你是誰,我有是誰,您哪裡能對不起我?”

“隻有我……我!我思凡!我犯了天規天條!我是癩□□想吃天鵝肉!我……咦!”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陳唐唐柔軟的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耳朵。

那一對被黑毛覆蓋的耳朵實在可愛,不僅好摸,還很好玩,他耳朵上的骨頭是軟的,可以朝後翻折,也可以左扭右扭。

奎木狼咬著牙:“你……你太過分了!明明知道……嗯——”他猛地呻~吟一聲。

陳唐唐的手一頓。

怎麼感覺好像貧僧破壞了你的純潔似的?

陳唐唐悄咪咪地縮回了手,又感覺不對,便將擼狼的那隻右手藏在了背後。

奎木狼垂著腦袋,低聲道:“你都這樣了……還,還不肯負責的嗎?”

貧僧哪樣了?莫非摸摸頭、摸摸耳朵就要負責?

那等待貧僧要負的責任還真是數不勝數呢。

陳唐唐瞪大純淨的眼睛道:“貧僧不知道施主的意思。”

他垂著頭,將長長、厚厚的狼尾巴小心翼翼地挪了過來,朝籠子裡探了個尖兒。

陳唐唐的視線瞬間就被轉移了。

他的尾巴抖了抖,尾巴尖兒上的毛就在她的視線中蹭來蹭去,就好像釣魚的魚餌一般,等待著她上鉤。

陳唐唐的眼神好像拴在了他的尾巴尖兒上,隨著它的移動而移動。

奎木狼低聲道:“你不想要摸一摸嗎?”

陳唐唐轉頭看向他。

他抿緊唇,看著她的眼睛:“代價很簡單,隻有一樣,那是你有的,隻要你……”

陳唐唐輕輕歎息一聲:“阿彌陀佛,施主為何不好好當神仙,非要來貧僧這裡下地獄呢?”

奎木狼精神一震,以為她說的是難得的情話,正準備組織辭藻好好回答——我情願上了你這個地獄。

然而,迎麵砸來的卻是金光燦爛的一拳,他被砸的滿眼冒金星,腦袋一歪,就沒了知覺。

陳唐唐收回拳頭,對著柔軟白皙的手指輕輕吹了吹。

“阿彌陀佛,施主,貧僧這不是揍你,而是在渡你,望你好自為之。”

再說了,和尚揍人又怎麼能說揍呢?那是怒目金剛在幫你脫離苦海。

陳唐唐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想:貧僧的手裡若是握著金剛杵,豈不是渡你渡的更加爽快些?

她拍了拍手,一扭頭,就見小骨頭們聚在一起瑟瑟發抖。

貧僧有這麼可怕嗎?

陳唐唐溫聲道:“莫怕,你們如此脆弱,貧僧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

她不說還好,一說那些小骨頭抖的更加劇烈了,骨頭和骨頭磕碰在一起,都快要骨裂了。

陳唐唐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啊,一定是那個白骨公子沒有把她的臉變好,所以彆人才會覺得她很凶惡,其實,貧僧可是個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好和尚。

“你們還是快點拚好吧,貧僧也好渡一渡你們。”

那些小骨頭一聽,立刻四散而逃,可是沒有了白骨牌的指引,它們根本就沒有任何方向感,“科科科”撞在一處,散落滿地。

暈倒的人身狼耳的奎木狼腳底是散了一地的骨頭,這個造型怎麼看怎麼詭異。

陳唐唐握斷籠子鐵杆,從裡麵走了出來。

那些小骨頭似乎想要跟著,卻又不敢。

陳唐唐無奈地看著它們,它們在她的目光下戰戰兢兢地又變成了那枚白骨牌。

“好吧,如果這就是你們的選擇。”

陳唐唐拿起那枚白骨牌,塞進袖子裡,決心要帶著它們上西天看看,說不定接受佛蔭後,它們也能走上正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貧僧還真是了不起。

陳唐唐撿牌子的時候,趁機多模了幾下奎木狼那鬆軟的尾巴。

“可惜行者的尾巴也不變出來讓為師多摸一摸,唉——”

陳唐唐剛歎完氣,就聽見背後有人喚她:“三藏!”

陳唐唐轉過頭,隻見頭戴玉冠、手執麈尾的太白金星駕鶴而來。

“你總算來了。”

剛從白鶴背上下來的太白金星一愣:“莫非你知道我要來?”

陳唐唐一臉坦然:“貧僧並不知道?”

“那你方才的話……”

陳唐唐往旁邊走了一步,將一臉慘相的奎木狼顯露出來:“既然他都這樣了,天上自然有人要將他帶回去的,不過,您來得有些慢。”

太白金星輕咳了一聲,他能說他是跟好幾個人競爭才得到了這個差事的嗎?

“你放心,我會將他帶回天庭,好好懲罰他的。”

“阿彌陀佛,他也不過是動了凡心而已,如今看來也沒有釀成什麼大禍,還是從輕處罰吧。”

太白金星盯著陳唐唐輕歎一聲:“果然是金蟬,無論到了何種境地,變成了什麼模樣,這般悲天憫人的心腸卻是從未變過。”

他捏著麈尾,將麈尾的玉柄在陳唐唐的眉心處輕輕點了一點。

陳唐唐感覺自己像是破繭而出般,周身瞬間輕盈不少,頭頂也涼涼的。

陳唐唐摸了摸自己的頭,驚奇道:“莫非貧僧已經變回來了?”

太白金星點頭:“都是那妖怪使得妖法,現在已經無礙了。”

“那貧僧的徒兒……”

太白金星眉心輕皺,露出為難的樣子:“實不相瞞,你的徒兒和你之間的紅線被人剪斷……”

話音未落,陳唐唐就一臉疑惑道:“紅線?為什麼貧僧會跟他們有紅線?”

太白金星:“……”

合著你原來沒有半點自覺嗎?

他眯著眼睛笑道:“大概是月老牽錯了,月老年事已高,每日要牽的紅線不知凡幾,想來牽錯了也是常有的事兒。”

“哦。”陳唐唐點頭,就這麼信了。

太白金星繼續道:“不過,眼下有一件麻煩事兒,那紅線是用紅線剪剪斷的,被剪斷紅線的兩人不會再相見。”

“這麼說,貧僧的徒兒不能再與貧僧相見了?”

哪能不讓你見啊,除了你還有誰能製得住這麼一幫膽大包天的徒兒啊!

太白金星笑道:“幸好還有補救之法。”

“補救之法?”

太白金星:“一法,是將紅線續上,這就隻能去求月老了,想來是最不容易第一條路;二法,便是求太上老君的四粒大夢還魂丹,忘記前塵往事,宛若重生,也就破了無法相見的詛咒;這第三個法子嘛……”

他說的格外吞吞吐吐倒是勾起了陳唐唐的好奇心。

“什麼法子?”

太白金星眯著眼睛笑:“三藏你不知這天下有一神奇的水,這水能令男子懷孕。”

“可這跟貧僧有什麼關係?”

“這懷孕一事是順天地之造化,應人倫之因果,若那孩子是你和他們的,豈不是用天地的因果造化破了那詛咒?”

陳唐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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