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唐唐一下子坐了起來, 懷裡的小粉豬骨碌骨碌從她的胸口滾落到床板上,而她的手掌則不小心按到了小白龍的尾巴。
“嗚嗷——”小白龍奶聲奶氣地叫了一嗓子。
“抱歉啊。”她的話語還帶著剛剛睡醒的沙啞。
小白龍身子彎成一個圈兒, 雙手抱著自己的尾巴小心翼翼地吹了吹。
粉色的小豬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出聲:“早安, 師父。”
“哎?”陳唐唐瞪大了眼睛,“真的是徒兒們?”
粉色小豬挪了挪豬拱, 往陳唐唐懷裡鑽了鑽。
陳唐唐扭頭去看那隻蹲在枕頭上的金絲猴兒, 手指蠢蠢欲動。
金色的毛……妙!妙!喵喵喵!
陳唐唐興奮地都快要叫出來了:“這便是行者吧?快讓為師摸摸……咳咳, 為師似乎從未見過徒兒你以這種形態出現。”
她的指腹終於觸及那柔軟的金色毛發, 暖呼呼的觸感纏繞在她的指尖。
她忍不住滿足地歎息起來。
蹲在枕頭上的金絲猴就好像是真的睡著了一般,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任由她撫摸。
陳唐唐將小小的金絲猴從頭摸到背, 纖細的手指又圈著尾巴,繞了一圈圈。
小粉豬伸出一隻豬蹄壓在陳唐唐的手背上, 他睜著眼睛,頂著一張豬臉一本正經道:“師父,快起床, 我們要準備出發了。”
“是啊,師父就不要隻顧著擼大師兄了。”小白龍在床鋪上打了個滾兒, 挨近了陳唐唐, 親親熱熱道:“我也好想要師父的撫摸呢。”
陳唐唐看著他缺少毛發的身體。
好吧, 好吧, 既然是徒兒所求。
陳唐唐順手摸了摸小白龍的腦袋, 又在他的龍角上按了按:“……對了,悟淨去哪裡了?還有國王呢?”
金絲猴睜開了眼睛。
“咳——”豬蹄碰了碰豬拱,小粉豬努力想要微笑,然而這副柔情似水的表情出現在一張豬臉上,還是怎麼看怎麼奇怪。
孫行者搶先道:“我們是擔心師父才來看看,沒想到那家夥……”
他的臉色驟然陰沉。
八戒點頭:“對,他居然對師父那樣親密,簡直是在敗壞師父的修行,正好沙師弟沒有什麼原形可變,便將國王打暈,拖到另外的地方去了。”
陳唐唐搖了搖頭:“你們不該這樣,他畢竟……”
“師父!”
隻聽“騰”的一聲響,小白龍變回了銀發銀眸的少年人,他從背後環住陳唐唐的腰肢,軟著聲音撒嬌道:“師父也要多顧慮一下我們的心情啊,我們半夜偷偷跑來,隻見師父和一個男人躺在一張床上,我們會怎麼想啊!”
這倒也是。
孫行者低聲多啊:“當時殺了他的心都有。”
陳唐唐朝他看去的時候,他卻撇開了頭,隻有眼前的耳尖還紅紅的。
陳唐唐抬起手,輕輕揉了揉他的耳垂,溫聲道:“謝謝徒弟們了。”
敖烈:“……”
八戒:“……”
孫行者一震,下意識甩開了師父的手,然而,剛剛甩完,他就一臉後悔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反、反應太快也不好啊!
敖烈立刻道:“師父你是不是吃錯了東西啊,您怎、怎麼那麼溫柔的詭異啊!”
陳唐唐簡直不想理他。
她將敖烈從身上撕了下來,抖了抖皺起來的衣衫。
八戒忙變回人身,跟在她身後,幫她將衣服後襟抻平。
孫行者剛變成人身,就將敖烈一腳踹下了床榻。
毫無防備的敖烈“咚”的一聲摔了個狗吃屎。
敖烈捂著下巴,一臉委屈:“大師兄,我又怎麼了啊!”
孫行者:“呆子,師父愛摸誰就摸誰,用你來指手畫腳。”
陳唐唐:“……”
你這話就過分了啊,就像貧僧是個采花大盜似的。
八戒嗔怪道:“大師兄不會說話,師父彆氣。”
陳唐唐點頭。
“都是他們逼著師父摸的,師父何錯之有?”
陳唐唐點到一半的頭猛地僵住了。
呃……是貧僧的問題嗎?怎麼覺得你這話也怪怪的?
幾人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去寢宮外間找國王和沙悟淨,剛繞過屏風,他們就見這兩人一個榻上,一個榻下,一個手中執杖,一個握著寶劍,兩人四目相對,一動不動地對峙著。
果然是高手對戰,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四人不便打擾,便都在一旁觀戰,可是站了一會兒,他們兩個仍舊一動不動。
敖烈一本正經道:“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敵不動我不動?又或者他們這是在用意念進行廝殺?”
孫行者:“讓我看一看,他們兩個是不是靈魂出竅。”
說著,他便瞪起了火眼金睛,然而看了一大圈兒,仍舊看不出什麼名堂。
陳唐唐懶懶地打了個哈欠:“你們先看著,一會兒給國王陛下道個歉,為師先去洗把臉。”
八戒盯著師父跌跌撞撞的背影,無奈地搖頭:“師父隻怕是還沒醒過來呢,咱們做的這些事情豈是一個道歉就能解決的?”
敖烈:“哎呀,他們好麻煩啊,我去助三師兄一把。”
八戒:“且慢,這個時候最忌諱……”
他話還沒有說完,敖烈就已經跳上了長榻,隻見他雙手一推,國王就維持著舉劍的姿勢“嘭”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國王四肢僵硬,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