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仙的哭成纏纏綿綿如同春雨, 她的手臂柔軟堅韌猶如蛛絲。
陳唐唐眼下就像是被蛛絲捆在了樹上,不得不淋著這場細細綿綿、膩死人的春雨。
“施主……女施主……”
杏仙將她的手臂摟的更緊了:“佳郎你就成全我一夜吧, 我願與你共修,我願成為你的劫數,渡了我之後,你一定會有領悟的。”
淩空子點點頭:“杏仙說的沒錯。”
他翹起唇角露出幾分戲謔的笑容:“聖僧從來沒有體會過人間極樂吧?既然今日有機會不妨好好體會一番?也許聖僧一下子醍醐灌頂,頓悟了。”
陳唐唐:“……看起來施主好像很有經驗的樣子。”
淩空子一噎,摸了摸鼻子道:“勉勉強強吧。”
十八公訕笑。
拂雲叟則毫不客氣道:“你彆看他一副風流倜儻的樣子, 他卻是個從未經曆過男歡女愛的雛兒。”
“喂!”
拂雲叟捏著扇子微笑:“聖僧知道為什麼嗎?”
陳唐唐:“……”
貧僧為什麼一定要跟你們在一起討論這些啊!
“阿彌陀佛,貧僧不感興趣。”
淩空子繃直脊背,狠狠磨了磨牙。
“你們怎麼還在這裡?”換完衣服的孤直公皺眉望著眾人。
他不耐地掃了陳唐唐一眼:“你居然還沒有完事兒?”
彆以一副“你不舉”的樣子看著貧僧啊,雖然貧僧確實……嗯, 硬不起來。
陳唐唐苦笑:“多謝諸位好意, 請恕貧僧實在無法接受。”
杏仙猛地一怔:“你說什麼!你……佳郎……是我哪裡配不上你嗎?”
她的手指攀附上她瘦弱的肩膀,唇也湊了上來。
陳唐唐忙著躲開, 嘴一禿嚕——
“住、住手!貧僧不喜歡女人!”
嘎!
潭心亭裡一靜, 氣氛粘稠。
陳唐唐忙掙脫開杏仙, 等她站在亭子一角, 整理好衣服後,才猛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不,貧僧不是那個意思……
陳唐唐靠著柱子,張張嘴想要解釋, 卻隻見他們皆是一臉複雜。
杏仙有些惋惜地盯著自己的下半身:“原來您好的是這一口?真是可惜了, 若是早些時候我可以自由選擇性彆……”
住、住手!你想要做什麼!
陳唐唐艱難地張開口……
“哈!”淩空子一下子跳了起來, 摩拳擦掌興奮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你知道什麼了啊!
陳唐唐:“不……不是……”
“哼!”赤楓抱著胳膊冷聲冷氣道:“我就知道你不懷好意。”
你們倒是聽貧僧把話說完啊。
“好了,好了,看你們把聖僧逼的,都出了一腦門兒的汗。”拂雲叟輕搖羽扇,慢悠悠地來到陳唐唐身前。
陳唐唐:“施主,聽貧僧解釋。”
“嗯嗯,我懂,我都懂。”拂雲叟對著她搖了搖扇子,又用袖子擦了擦她的額頭。
陳唐唐猛地打了個哆嗦。
不對啊,這發展不對啊!
拂雲叟凝視著陳唐唐眉間灼豔的朱砂痣,微微一笑:“來吧,我們定然會讓你賓至如歸的。”
“哈?”陳唐唐不解其意,她看向最好說話的十八公。
十八公對杏仙道:“既然這裡不需要你了……”
杏仙起身而笑:“你們也太……過河拆橋也不是這樣的。”
她抬手將耳邊的碎發彆到耳後,一雙美目楚楚地凝視著陳唐唐:“聖僧就可憐可憐我吧,我真的很想將自己的第一次……。”
她貝齒咬著朱唇,淚盈於睫,既風情萬種,又我見猶憐。
“喂,”淩空子捂著嘴偷笑道:“你起碼先變個身再來說這話啊。”
杏仙瞪了他一眼,依舊孜孜不倦地勸著陳唐唐:“你試一試,試一試你就知道軟綿綿、香噴噴的女人要比這些硬邦邦的男人要好很多了。”
她羞紅了臉,輕聲道:“我什麼都可以做,我會讓你舒服的。”
等等!
什麼鬼!你們都在討論什麼?為什麼貧僧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另一空間?
可能,陳唐唐表情太過奇怪,杏仙以為他是不信,便強忍著羞恥道:“我……我能用手,用唇舌,用頭發……總之,聖僧你不能被這些臭男人騙了!”
你越說,貧僧越聽不明白了。
聽明白的淩空子等人卻露出不善的神色。
“喂喂,杏仙,你這樣就過分了啊,你誘惑客人的時候,我們有說你不好嗎?你現在在乾嘛?”淩空子板起了臉。
杏仙嬌俏地哼了一聲,繼續衝著陳唐唐撒嬌:“聖僧……”
陳唐唐連忙擺手。
“好了,既然客人已經作出選擇,你就快點走吧。”
拂雲叟拈著扇子對著她揮了揮。
杏仙不滿嘀咕:“我也可以讓聖僧賓至如歸的,甚至我也可以變……”
“杏仙!”孤直公站在亭子外的回廊裡,一臉不悅。
杏仙嘀咕了兩句,咬了咬牙,還是帶著丹桂和臘梅離開了。
陳唐唐地直覺告訴她不妙!
她立刻伸手想要挽留。
拂雲叟卻清淺一笑,消瘦白皙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手,與她十指緊扣。
他輕輕搖了搖手,低頭湊到她的耳邊道:“聖僧放心,我們會比杏仙做的還要好的。”
“畢竟妖怪啊……天生就是引誘凡人的存在。”
他一點點逼近陳唐唐,陳唐唐不得不後仰。
她幾乎半個身子都探出美人靠了,後腦勺甚至能夠感受到潭水上方的寒涼空氣。
拂雲叟的臉懸在她的臉頰上,他微微一笑,用羽毛扇的扇尾搔了搔她的臉頰。
“施主……”
“噓——”
拂雲叟衣領在行動間擴大,露出白皙的鎖骨:“此時此地,風與月正好,我們何不做一番風月之事?”
他的扇子在她的唇邊拂了拂。
“風月之事?!貧僧並無此意。”
拂雲叟笑了一下:“客人不必解釋,我都明白,都明白。”
他說著便轉身,對著亭內的桌子、琴揮了揮手。
轉瞬間,那些東西通通消失,換成了一張碩大的床榻,剛剛好將亭子內的空間塞滿。
你明白什麼了啊!不對啊!不對啊!
陳唐唐緊緊貼著美人靠,朗聲道:“施主且慢動手!”
“嗯?聖僧是喜歡自己動嗎?”拂雲叟笑容清淡疏朗。
呸你個自己動!
淩空子坐在陳唐唐身邊,單手支著臉頰笑:“拂雲叟,你不要再說了,聖僧都不好意思了。”
“哦,老叟的錯,都是老叟的錯。”
陳唐唐:“諸位到底要做什麼?”
“咦?我們要做什麼你不知道嗎?”淩空子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又捏著自己一束發去蹭陳唐唐的麵頰。
陳唐唐偏頭。
十八公輕聲道:“聖、聖僧喜歡什麼風格?我沒有經驗,但是,我可以嘗試。”
“哈?”
赤楓還靠著柱子,臉色卻簡直跟頭發一樣紅了,他還是對她冷嘲熱諷:“你裝什麼,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嘛。”
“貧僧想要的?”
陳唐唐越說越迷糊了。
孤直公突然板著臉,站直了身體:“不對。”
眾人齊齊朝他望去。
孤直公神情複雜問陳唐唐:“你該不會還沒明白你要對我們做什麼吧?”
陳唐唐一噎。
這話說的,不應該是你們要對貧僧做什麼嗎?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移到了陳唐唐身上。
陳唐唐歎了口氣:“總算有個明白人了。”
“哈?”淩空子吃了一驚,“原來你不是在故作矜持啊!”
神特麼的故作矜持!
“是這樣的,”十八公到了這種情況反倒乾脆起來了,“我們要跟貴客您歡好……”
“噗——”
“抱歉,抱歉!”將酒吐了一地的拂雲叟咳嗽道:“我沒想到你居然會有這麼直白的一天。”
十八公摸了摸臉,溫柔地笑了笑。
陳唐唐的神情依舊處在“我是誰?我在哪?發生了什麼?”中。
良久,她才在眾人赤~裸裸的視線中回過神:“諸位施主……是在開玩笑吧?”
淩空子:“你猜?”
拂雲叟用扇子遮住了臉,輕聲道:“你說這話又將我們置於何地啊?”
“呃……貧僧是和尚,亦是男人。”
赤楓此時突然道:“你這話說的就好像我們不是男人似的。”
“那為何……為何……”陳唐唐腦子一轉,“莫非有人威脅你們對貧僧做出這樣的事情?”
拂雲叟眨了一下眼睛,卻不回應,反而道:“這不是很好嗎?即便有人指使,遇到你也算是我們的福氣了。”
“這……”陳唐唐猛地站起身。
有人故意要壞她修行?這有可能嗎?是誰?
神仙?妖怪?
陳唐唐思慮來思慮去,仍舊沒有思考出一個結果。
突然,身後一股大力襲來,陳唐唐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撲倒在床上。
“長夜漫漫,我們該做些快樂的事情。”灼熱的呼吸噴上她的脖頸。
“放開!施主未免太過猖狂了!”
淩空子雙手按著床麵,壓低身體,鼻尖兒在她身上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