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跪在地上,一臉慘痛地撈著已經碎成沫沫怎麼也撈不起來法杖。
他突然跳了起來, 怒吼:“你……你對我的法杖做了什麼!”
眼見他氣得臉都紅了, 似乎下一刻就會炸掉一般。
陳唐唐無奈道:“不是你先動的手嗎?”
是啊,不是他執意要動手, 那道光也不會被反射回來,也不會輕而易舉打碎他的法杖。
可是, 他還是不甘。
少年紅著眼瞪她, 目光痛恨無比。
“沒有法杖我照樣也能殺了你!”
他說著就朝她衝了過來,指甲伸長, 一爪子便衝著陳唐唐撓了下去。
“茲拉——”
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響起。
少年“嗷”的一聲,抱著自己的伸來的爪子,臉都疼白了。
隻見他原本鋒利的指甲已經都崩裂了,而陳唐唐卻仍舊毫發無傷。
少年看了看她潔白的肌膚, 又看了看自己的利爪, 臉上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怎麼會?”
“施主, 你且聽貧僧細說,貧僧已知……”
陳唐唐話未說完,隻聽少年一聲大叫, 嘴中突兀的生出鋒利的犬牙, 像是瘋狗一般衝了過來,一口咬上了她的胳膊。
陳唐唐:“……”
“哢嚓”一聲脆響, 漂亮的牙齒步入了法杖、指甲的後塵。
陳唐唐望著地上法杖、指甲和牙齒碎片, 有些無奈道:“施主何苦呢?”
少年狼狽無比, 可他仍不放棄, 抱著她的右手,用已經磨平的牙齒試圖咬她。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眼裡蒙上了一層水光。
怎麼會有人又囂張又可憐呢?
陳唐唐:“施主,這下你肯聽貧僧說了吧?”
陳唐唐怕再次被打斷,立刻加快速度道:“施主是來自獅駝洞吧?那三位大王旗下?奇怪了,貧僧去的時候為何見過你?”
少年忍不住道:“見過我又怎麼樣?你打算連我也勾引嗎?”
這話說的,出家人的事能算勾引嗎?這叫度化!
佛教故事裡都有好多美女度化的故事。
陳唐唐淡淡道:“貧僧隻是為了取經而已,更何況你那三位大王都是出自佛家,這次是偷偷下凡來的,時間到了自然要被重新抓回去,你放心,他們還活得好好的。”
少年一怔,“他們不是被你剝皮拆骨吃了嗎?”
陳唐唐哭笑不得,“你到底將貧僧當成什麼了,貧僧隻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僧人而已。”
少年盯著地上自己所有的武器碎片,意味深長道:“哦,普普通通……”
陳唐唐:“……”
“這、這隻是意外。”
少年揉了揉自己的腮幫子,看著她手臂上自己流下的口水默默出神。
陳唐唐無奈道:“既然已經解釋清楚了,那能放貧僧離開了嗎?”
“恐怕晚了。”少年垂下頭,陰影遮住了他的神情。
“怎麼會晚?”
“他說的對,的確已經晚了。”
一個慵懶聲音突然炸響在洞內。
怎麼會還有妖怪?
陳唐唐立刻循聲望去,直接一道道垂下綠色藤蔓被一股力量驅使,朝兩旁移動,又被兩根藤蔓自發自覺地纏住,露出了正坐在藤蔓後石床上的妖怪。
陳唐唐一見那妖怪的麵容就愣住了。
沿途以來,她見過不少妖怪,還從未見過這麼醜的……不,也不能說醜,隻能說這妖怪的審美太古怪了。
他的臉上居然也有青色的紋身,而且這片紋身一直蔓延向下,他喉結上有,他蜜色的胸膛上也有,甚至連腹肌分明的小腹也有,那片紋身還探進了他的褲子中,真是給人無限遐想。
這種大片的紋身幾乎遮住了他臉上所有出色的地方,卻透著一股危險的野性。
少年轉過頭,哈下腰,恭恭敬敬道:“大王。”
這位妖王一腳踩在石床上,一腿自然下垂,他慢悠悠道:“是你求本王幫你複仇的,你現在可是要反悔?”
少年淡淡道:“隻聽這和尚的一麵之詞根本分不清真假,我不可能隻聽這些話就放過她。”
妖王摸著下巴,點頭。
少年似是鬆了一口氣,“不過,有些事情我還要調查清楚,懇請大王將這個和尚交給我處置。”
妖王用鼻音噴出一聲“嗯”。
少年一喜,正準備拜謝大王。
妖王笑了起來,慢悠悠道:“恐怕不行啊,因為本王並不信任你。”
少年驚悚地抬起頭。
“本王剛剛問你的話根本不在意你的回答,因為你無論說什麼,本王都不信。就像本王方才說的一樣,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本王不信你會對唐僧下手。”
少年顫了一下,“大王……”
妖王冷豔一笑,“回去照照鏡子,你現在對唐僧可沒有那麼恨了啊。”
少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