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能修行到末期即將突破一個闕值的時候, 時常會進入奪靈期。實乃天道萬物感受到此人即將逆天而行,前來強行回收他的靈氣, 期間修士周身的靈氣會呈現一種不可控的狀態。為應對天地對靈氣的剝奪, 修士多半全心守備, 五感封閉。此狀態每次長則三五個時辰, 短則一兩個時辰。
這段時間外界在外界看來平靜無波, 絲毫察覺不出本地有人要飛升。
這樣重複幾次之後,修行者可能被剝奪了一部分修為, 回到大能期繼續修行。也有可能逆天而行, 突破大能期。當修行者突破大能期之後,天地間晦暗不堪,驟降暴雨,不出半個時辰便會有漫天玄雷加身。過之則飛升, 不過則身銷魂滅。
章如溪毫無預兆進入雷劫前的奪靈期, 五感都被封閉了。崽崽和羌活被關在結界裡,兩團貓偎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章如溪身上的烏金色紋路。兩隻都是沒見過世麵的崽兒,並不太清楚這代表著什麼。
路千裡琢磨著崽子的雙親還在外邊找毒蟲的解藥, 自己是不是可自行決定把崽子帶出來。可若章如溪此番不能突破還需修行, 自己又把貓崽帶走,豈不是功虧一簣。屆時霍家這跋扈的小貓崽怕是要和自己拚命:我好不容戲抓的獵物, 跑掉了喵!你還我miamia的禮物來!
說不得霍潛沒找著毒蟲的解藥, 他們還得從姓張章的手裡拿, 屆時這跋扈小崽子肯定又要鬨:你把我帶出來, 肯定被章如溪發現他已暴露進而逃之夭夭。現在我們上哪裡找他逼問解藥去?你還我羌活哥哥!
路千裡思來想去,慫了,給自己找了條更穩妥的路:要是霍潛兩口子遲遲不回,我可以趁章如溪突破大能期又沒迎來雷劫的這半個時辰把兩隻貓帶走,這便萬無一失了。
嘿嘿,我真是個聰明的乾爹。
聰明的乾爹守在崽崽的尾巴上聽兩隻貓一驚一乍胡亂猜測,美滋滋。不過沒一會兒,一陣幽幽的香氣飄散到了他身邊。路跳蚤小眼睛一直,腦子都糊掉了:我夫人來了!
乾爹的曆任夫人雖然像過江之鯽一樣數量眾多,但同一時間他的夫人永遠隻有一個,現在這個就是易歡。
他和易歡相好沒多久,也就是閉關自省這段時間的事。易歡被這個暗流湧動的宗門煩擾,不好找屁股歪的師兄弟傾訴,偶爾便來路千裡這邊說兩嘴。兩個人一起懷念一下師尊在的日子。竟是熟絡起來。
大抵所謂生死仇敵,其反麵都是惺惺相惜。
一來二去,酒意正好。路千裡醉眼看師弟,覺得這往日高傲自矜的師弟不斜眼看自己時,模樣還真是俊俏可人。心動了。
於是多灌了他幾杯,呼他來自己身邊:“是不是很想師尊?”
易歡對路柏有雛鳥情節,易柏庇護他、教導他,給他信任,將自己的畢生心血合歡宗托付給他。易歡豈能不想他。
便如失怙的小姑娘一樣,眼眶紅紅:“想。”
路千裡趁機就把人摟了過來:“莫傷心,以後師兄待你好。”他攬著易歡的肩,將人攏在自己的氣息之下,壓製他酒後無措的掙動,親吻他頸側的皮膚,溫柔誘哄:“你不願意我待你好?”
易歡頭腦暈得厲害,茫然無措,後頸枕在路千裡肩上,仰頭用朦朧的眼看他:“啊?”無辜又無害的模樣,更叫人喜歡得緊了。
路千裡把這軟綿綿窩在自己懷裡的一灘師弟放在自己塌上,單膝跪在床前:“你親親師兄,師兄以後便是你的人了,以後由我來待你好。”
易歡大概是被酒迷了頭,又或者是豬油蒙了心,也可能是慣愛享受彆人向自己匍匐,受不住自己嫉妒多年的人向自己卑微乞求的誘惑。他抬起倨傲的小下巴,光裸的腳踩在路千裡肩上:“求我。”
路千裡捏住他白皙的腳趾,虔誠乞求:“求你要我。”
易歡嬌氣又得意地哼一聲,大發慈悲點了點他矜持的小下巴,下一秒就被抓著腳踝拖下了床,落到了路師兄的手裡。
易歡頗有控製欲,還喜歡玩些小情趣,譬如特殊的召喚術。他用迷離山上的野花製香,叫路千裡熟悉這香味。十裡之內他用這香料召喚路千裡,若是不能隨叫隨到,就叫路千裡知道什麼叫家變。
不能承受家變之痛的路千裡瞅瞅裡頭動也不動的章如溪,心說我就出去一會會,不會壞事的。
他滿心歡喜,自鳴得意:我夫人一定見到我的信,情難自抑,想我了。這小妖精,彆看他人前清高冷傲,在我這兒可黏人得緊。
真是甜蜜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