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口供,兩位警察留了倆人的聯係方式,叮囑她們最近也小心一點後才離開。 梁警官問,“我們現在就去找林清婉?” 老警察瞥了他一眼道:“急什麼,沒聽她們說嗎,家有老人,又是病人,還是讓她來找我們的好。” “那不是讓她有了準備?” 老警察默了默後道:“雖然沒定案前每一個人都有嫌疑,卻不意味你能把每一個人都當做嫌疑人。在沒有證據前,他們有嫌疑,但也是我們需要保護的公民。” 老警察意有所指的道:“人都有逆反心理,你先待人以誠,彆人也會回報更多,你更容易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那豈不是泄露辦案內容,不是說不許外泄嗎?” 老警察:“……又不是讓你掏心掏肺,話說半分藏九分不知道啊,最主要的是態度!一些即便是我們不說對方也能打探出來的消息,我們告訴他們取得他們的信任怎麼了?警民如魚水,要一家親知道嗎?” 梁警官總覺得這番話很耳熟,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前幾天他們抓的傳銷頭目給底下人洗腦時說的話嗎? 他微微瞪大眼睛,追上前輩,看著他想說又不敢開口的樣子。 老警察知道他有所悟了,就道:“犯罪分子說這些話是為了從受害人身上取得利益,算是欺詐,所以他們是錯的。但我們說這些話難道不是真心?既然是真心,那就沒錯了。” “……那您不是為了套消息嗎?” 老警察就停下腳步瞪他,“那你說警民是不是一家親,我們是不是要保護公民們的合法財產和生命安全?儘自己所能保護老百姓?” 小梁警官:“……是!” “那你還有什麼意見?” “沒有了。”小梁警官表示受教,默默地跟在前輩身後回去。 林清婉是在逛舊貨市場時收到公安局的電話的,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然後將才挑出來的妝匣遞給老板,道:“我要它了,多少錢?” “哪敢多要您的,八百塊您拿走。” 林清婉不擅還價,但也不會白給人做冤大頭,她抿了抿嘴道:“這是晚清的木藝,木料普通,雕花也沒特色,又是民間的東西,並不具有研究和收藏的價值,我要買它是因為要送人,老伯,八百貴了。” 所以說他最討厭做內行人的手藝了,尤其是這位還是內行中的熟人。 他抽了抽嘴角道:“行,再給你少兩百,取個吉利的數字,回頭你多來我這兒多淘淘東西。” 其實心裡巴不得她離得越遠越好。 林清婉卻是直接把他的客套話當真,笑著點了點頭,掏出錢包來付了,抱了妝匣就走。 她直接抱了妝匣去公安局,接待她的依然是小梁警官和那位姓劉的老警察。 倆人都很嚴肅,因為他們才得到消息,夏言柔的情況有些不好,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昏迷不醒。 醫院方麵查不出問題,家屬已經找上門來,而人是在博物館受傷的,博物館方麵一直向警方施壓,負責這個案子的倆人隻能加班加點了。 倆人連午飯都沒吃,才從資料堆裡抬起頭就來見林清婉。 老劉警官嚴肅的看著林清婉問,“林小姐,你和夏言柔的關係怎麼樣?” “我們是舍友,還是同窗,三年來相處融洽,至少我不認為有矛盾。” 這個回答出乎兩位警官意料,小梁警官問,“有傳聞,她現在博物館的工作是搶的你的,就是這樣,林小姐也對她沒意見嗎?” 林清婉微微笑道:“博物館的工作是外招的,大家各憑本事,算不上來搶或不搶,她能拿到說明總有一處勝於我,所以老師們才選擇了她。而當今社會中最不缺的就是工作機會,我沒必要為了一份工作就耿耿於懷。” 這話要是彆人說,小梁警官隻會覺得對方虛偽,可林清婉說得風輕雲淡,他都差點相信了。 關鍵時刻他守住心神,卻還是忍不住去看他師父。 老劉警官繼續嚴肅的問,“那林小姐最近可有發現夏言柔有異常的地方?” “沒有,”林清婉道:“我現在住在家裡,很少去宿舍,她又參加了工作,我們基本上碰不著麵,所以我沒發現她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總之,他們在林清婉這裡得不到任何的消息。 倆人本來是把林清婉列為第一嫌疑人的,但一番查問下來,她的時間線很明確,與夏言柔事件沒有交集的地方,而且每一階段都有人可以做她的時間證人。 當然,她說的真實與否還得查一查,可既然時間證人,那就很少會有人在這個上麵撒謊。 老劉警官讓小梁警官全部記下來,這才讓林清婉離開。 林清婉問:“小柔現在怎麼樣了,我能去看一看她嗎?” “她現在醫院裡,博物館的領導和她父母都在,你可以去看看。”老劉警官頓了頓後道:“我們以後還需要你的協助,所以希望你近期不要離開京城。” 林清婉頷首:“好。” 兩位警官下意識的把林清婉送出門去,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前麵路口,小梁警官這才慢慢回過神來,“師父,我們為什麼要把她送出來啊。” 老劉警官默了默後道:“這人一點兒也不像沒畢業的大學生。” 小梁警官深以為然的點頭,“師父你都沒從人家嘴裡套到有用的消息。” “誰說沒有,”老劉瞥了他一眼道:“京大曆史係備受推崇的研究生,老師和學生都讚譽有加,她本人也表現得沉穩優秀,這樣的人,要麼心思深沉到可以把心胸狹窄掩藏得絲毫不露,要麼就是真的優秀。” 前者,她可能去報複夏言柔,後者,就正如她所說,她是真的不在乎那份博物館的工作丟失,自然也不會特意去針對夏言柔。 小梁:“您怎麼就知道她不是心思深沉?” 老劉斜了他一眼道:“我才見她一麵而已,當然分辨不出。” 隻是直覺而已,當然,這樣的話他不可能和徒弟說,因此道:“一切還得看證據,去查吧,看看她這兩天的行蹤正不正確。” “她要去醫院看夏言柔,我們要不要跟著去看看?” 說不定能有所發現呢? “去啊,稍晚一點再去。” “那我們還能見著她嗎?” “怎麼見不著,你沒見她懷裡抱著一個紙袋?她肯定要先回家一趟才去醫院,我們先把資料做一下分析再去也來得及。” “那我們不吃飯了?” “我記得上次還有兩包泡麵來著。” “昨晚上全吃了,現在隻剩泡麵水了。” 老劉有些惋惜,“那你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快去買飯,不知道老年人受不住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