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快出手!”族長疊聲大喊著,但是江韻就像沒聽到似得,直到將藥上好,又用堅韌的樹藤綁好固定住,才鬆了手。
一旦沒了桎梧,布諾就像瘋了一般拚命撓著自己的大腿,恨不得將那些臟東西連著那塊受傷的肉全部挖掉才好,可是隔著樹藤,宛若隔靴搔癢,隻能無助地嗚咽著,痛到再沒力氣掙紮,連神誌都開始昏聵。
“你們這是在乾什麼?”族長沉著臉,將布諾扶起來,感受著他身上燙的嚇人的高熱,臉色難看極了。
喪子之痛還沒來得及恢複,就遇到這種糟心事,連一貫溫和的表情都再難維持,語氣是難得的嚴厲。
“族長,我沒有惡意,真的是在給他療傷,隻要熬過這一陣的痛,傷很快就會好了,一點後遺症都不會有,我保證!”江韻臉上掛著自得又悲憫的笑,就像是救世主一般,慈悲又寬和。
“幾天?”奈何族長完全不吃他這一套,看著布諾掙紮地厲害,便幫忙解開那綁好的樹藤,“我看他一天都撐不過去,還幾天,沒看到他痛成什麼樣子了嗎?簡直胡鬨!”
束縛的藤蔓一旦解開,布諾便像再也忍不住了一般,一邊將那草藥連著那塊肉一起挖掉,一邊痛苦又難受地低吼著,偶爾睜眼,正對上江韻又驚又怒的臉,簡直恨不得要將他活生生撕碎了!
對上那樣充滿恨意和強烈殺意的眼,江韻隻覺得後背發毛,但還是試圖說服族長,草藥弄掉了沒關係,可是照他這樣自殘下去,怕是整條腿都要爛光了!
沐曦辰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這個江韻,還真是分不清形勢。
原本他是神子,隻要對這些人說一聲忍著,那即使再痛再難以忍受,他們也隻能生生受著,可是現在?
本來就是一個沒什麼見識還有作惡前科的雌性,出狀況之後第一件事必然是懷疑他的居心,揣度他的惡意,絕不是忍著。
這事的後續隱患可不小,一旦他後麵出了什麼問題,統統都會被算到江韻頭上。
至於他會不會看不過眼大發慈悲也救救那個獸人?
哦,沐曦辰表示,他沒有那麼寬容大度與人為善,再說了,相信江韻,可是他自己選的啊!
果然,由於傷口的創麵太大,又被布諾自己挖掉了不少肉,失血過多,很快就發起了高燒,那些傷口沒有得到有效的治療,暴露在空氣中,沒過幾天就發炎潰爛,不斷有紅黃色的膿水從那模糊的血肉中流出,原本還隻是大腿的前半側,現在整條腿,是徹底廢了。
保不住的,隻能棄了。
截肢手術是族裡的祭祀親手完成的,創麵實在太大,所以不得不從沐曦辰那裡取了蛇皮用上,才不至於一命嗚呼。
然而對於獸人來說,殘疾估計比死了還讓人痛苦吧。
現在隻要一想到江韻,布諾就滿是恨意和瘋狂的殺意,原本他對這個嬌媚的小雌性還很有好感,才滿心信賴地讓他幫自己治療。
治療?
哈哈,根本就是謀殺,他一定是感受到自己的心意,卻不願意接受,所以才想出這麼惡毒的方法來對付他,簡直歹毒透頂!
沒辦法打獵之後,布諾隻能窩在自己那個簡陋的小房子裡,一遍一遍地腦補著陰謀論,從原本來算開朗健氣的好少年變成了一個陰鬱低沉的人,無時無刻不在腦補著報複江韻的辦法。
勢必要讓他,將自己嘗過的痛苦,統統嘗試一遍啊……
眼看這邊的隱線已經埋好,江韻也暫時被禁足了,本來以為可以稍稍喘口氣,休息兩天,卻不知道逆蒼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上趕著約他一起狩獵。
原本這也沒什麼,但是沐曦辰身份尷尬,縱使武力值再高,也終歸是個雌性,獨自行動是最好的,這樣的邀約,在族人眼裡,很容易就會變味。
身份高貴的神子,和俊美強大的第一勇士,聽起來很般配,不是麼?
素來討厭被輿論所束縛,再加上朔對這個逆蒼有種莫名其妙的敵意,一個並沒有太多好感的獸人對上很貼心的寵物,顯然不成正比,於是眼不見心不煩,沐曦辰乾脆每天早早就出去打獵,直到很晚才回來,避開這尊瘟神。
很快,隨著積雪消融,萬物複蘇,春天來得似乎特彆早,除了植物之外,獸類也變得格外躁動,某些原始的欲望被無限放大,連空氣都染上了絲絲曖昧。
交.配的季節啊……
在這種詭異焦灼的氛圍中,一年一度的獸神節正式開幕,一方麵乞求獸神保佑新的一年平安豐收,另一方麵則是族裡眾人的另類相親和表白大會了。
無數獸人會在這一天跟心儀的另一半表白,隻要接受,就是得到了獸神的認同,日後一定會和和美美,又或者是跟眾多競爭者爭奪一番,最為強健的便能抱得美人歸。
聽上去不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