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帶著火紅紋路麵巾的男人單膝跪地, 不卑不亢又格外沉默,看得沐曦辰有一瞬間的不爽。
這隻禽獸以前隨時隨地都能發.情,現在看到他卻跟看到一根木頭沒兩樣, 嗬, 禽獸也會修佛不成?
還特麼是禁欲係的!
“暗五都跟你說了吧?”沐曦辰假裝翻看著一本書,其實注意力全都放在男人身上,不知為什麼,看到這家夥這麼一本正經的樣子,突然讓他很想扒光他!
“是,陛下。”謝景宸低垂著頭,無悲無喜, 那雙暗沉的眼裡就像有個巨大的黑洞,什麼都映不出來, 什麼都不被容納,也什麼都不曾在意。
“那你可有異議?”沐曦辰挑了挑眉, 敢說有,弄死你!
“屬下不敢。”謝景宸低眉垂目,順從地不得了, 讓人想生氣都沒有理由。
沐曦辰放下手裡的書,走到他麵前,再度把蒙麵巾扯落,對上他看過來的目光, “沒有就好, 你親自去選你的繼任者吧, 朕絕不乾預你的選擇,但是從今以後,你就是朕的貼身暗衛,要隨!身!服!侍!朕不希望有事要找你的時候,卻見不到你人,明白嗎?”
“是!”謝景宸輕輕應了聲,就像從喉頭深處擠出來的一般,低沉又富有磁性,聽得沐曦辰心頭一蕩,差點起了反應。
暗自咒罵了一聲自己的定力,他就揮手讓人退下了,就算再饑不擇食,他也不願意對著一個還沒對他產生那種感情的人發.情,雖然他很確定,隻要他開口,作為暗衛的某人,就會主動爬上他的床來履行自己的義務和職責,可那並不是他想要的。
不是所謂的主仆,不是為了命令,更不是僅僅服從,他要的是這個人,從身到心,都刻上他的痕跡,再難抹除。
事實上,主人和暗衛之間,那檔子事並不是沒有,甚至非常常見。
暗衛不過是主人手裡的一把利器,不管怎麼用,都是完全可以掌控的,他們的一切都屬於主人,所以也會有這方麵的訓練,以確保在主人有需要的時候,他們能更好地侍奉主人,無論男女。
隻是主人很少會生出這種心思罷了,畢竟在他們看來,暗衛不過是他們的一個工具,誰會對工具產生欲望呢?
更何況那僅僅是出於忠誠和信仰,沐曦辰絕不想要這些不知所雲的東西,如果不是兩情相悅,那他寧願不要!
將自家老攻濫用職權綁在身邊之後,沐曦辰的心情也是越發明媚,每天都能感受到老攻的氣息包圍著自己,雖然他恪守職責不願現身,但是能時刻感受到熟悉的靈魂波動,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好容易人在身邊,他自然是要抓住這個機會好生獻殷勤,拉近感情,於是敏銳的宮人最近發現,陛下似乎變得有些奇怪。
尚衣居最近總是在做稍微大一碼的衣物,看那尺寸,就知道不是他們陛下穿的,而且所選的用料,竟然比陛下的還要講究,有什麼珍貴的料子,進獻的貢品,竟然全部都先做那大碼的,不知是誰得了如此的福氣,入了陛下的青眼。
而且每次的膳食也都從偏酸口變成了偏辣口,難不成還有人能跟陛下同桌而食不成?
更何況陛下現在天天臉上帶笑,氣質溫和,再也沒有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大發脾氣,簡直就像是隻被順毛的大貓一般,可愛得緊,隻是無人敢說罷了。
沐曦辰最近心情確實不錯,在他鍥而不舍的調.教下,起碼這人已經從一開始的“不合規矩”,到現在泰然地接受他安排的一切,甚至能安心地坐在他身邊一起吃飯。
明明隻是如此普通的一件件小事,卻讓他覺得有些莫名感動,平平安安,歲月靜好,真的是再幸福沒有了。
而且這一世的女主跟他們不在一個國家,眼不見心不煩,隻要她不主動來觸自己的逆鱗,那他就不願把心思花在這些莫名其妙的人身上。
偏頭看看男人輪廓分明的側臉有一瞬間的晃神,在他的強硬要求下,獨處是他會把蒙麵巾摘下,如果不是兩人之間那堪稱天壑的滅門之恨,他一定早就動手了。
可是偏偏,這還有根刺,直直橫在兩人之間,讓他不得寸進。
越想越氣悶,沐曦辰猛然伸手將他的臉掰過來對著自己,目光沉沉,帶著絲威脅,隱隱有暗光流動,“告訴我,你看著我的時候,在想什麼?”
謝景宸淡漠地看著他,早已對他這些奇怪的舉動見怪不怪,冷冷清清地開口,“在仰慕陛下的威儀,感恩陛下的賞識……”
“夠了!”猛地喝住他,沐曦辰的臉色難看極了,他知道自己是在無理取鬨,因為連他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想聽到什麼答案。
可是麵對這人清冷克製的樣子,他就是莫名感到委屈,明明是你先撩我的……
難道換了個世界,沒有了記憶,就可以當做那一切都沒發生過嗎?
絕無可能,你隻能是我的!
默念了幾遍清心咒,才勉力將那暗火壓下去,不至於做出什麼失態的事,沐曦辰轉身迅速離開,背影頗有些狼狽,甚至忘了他才是這宮殿的主人。
謝景宸端坐在桌前,眼底慢慢聚集起一絲亮光,唇角微微勾起,想起剛剛青年因為憤怒而微微發紅的眼,就心頭一片火熱,捂化了那顆常年冰封的心。
可偏偏這人是他的滅門仇人之子……
他微微閉了眼,再度睜開又是那風吹不動的漠然,過大的情緒波動對他來說絕無益處,所以不能去想,也沒有什麼能夠動搖他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