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和嘴巴張開又合上, 最後無力的回了一句：“您的注意力可真不一樣。”
原本他還擔心，感情他的擔心都喂了狗。
囑咐完一切後，周二和掛了電話去處理事情, 寧嶼意還在刷著那些微博評論。
【臥槽槽，我新爬的牆頭？？？】
【清安，我記得風華娛樂有宿舍在清安前麵的高樓住宅區啊, 可能是和朋友一起散步，不是很正常嗎？】
【前麵的姐妹，我跟你解釋一下清安。清安雖然是同時擁有高樓住宅區和後麵的彆墅區, 但兩個地方不互通的。高樓住宅區進不去彆墅區裡麵逛, so……】
【所以寧嶼意是被人帶進彆墅區的？】
【我的天啊, 我房子塌了嗎？？？】
【風華那邊還沒發聲吧, 我等等發聲】
【為什麼沒人想過寧嶼意買了裡麵的彆墅嗎？以前也出現過扒哪個新人結果發現人家裡有錢自己買的啊。】
【這個我知道，我是風華的員工, 負責他們的簽約合同, 寧嶼意的資料裡沒有家人, 好像是福利院出來的。】
【福利院？？？好可憐啊……】
……
寧嶼意本來看著前麵的評論還很歡快，甚至看到一些黑粉的辱罵都沒啥難過，直到看到話題突然轉變為關於他是福利院出來的時候, 麵上的吃瓜表情突然沉了下去。
退出評論區, 平複了下心情，寧嶼意打算去給自己做一杯檸檬蘇打水。
做好飲料後, 寧嶼意抿了一口, 酸澀中帶著汽水的味道登時充盈了整個味蕾。
甜甜對網絡上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情，躺在樓梯上剛好被太陽曬到的地方, 舔毛搖尾巴。
“好酸啊。”寧嶼意放下杯子, 酸的牙齒都齜了起來。
門鈴突然響了, 寧嶼意剛打開門，就整個人都被抱住。
“寧寧，你沒事吧。”謝曳洲緊張的抱著寧嶼意，額上還帶著大熱天奔跑出來的汗水。
寧嶼意被這一抱給弄得瞬間懵逼，在謝曳洲懷裡努力掙紮，但除了把自己頭發弄亂以外毫無其他作用。
“哥，你先把我放開我快要被悶死了。”
謝曳洲聽到這個，趕緊將懷裡的人放開。
“我沒事。”寧嶼意一被鬆開，趕緊呼吸兩口，省的自己窒息而死。
“微博上的事情……”
“我知道啦。”寧嶼意沒想到謝曳洲是為了微博的事情過來的，“沒什麼大事，壓評然後過段時間網友們都忘記了。”
寧嶼意不解：“二哥以前也有這樣的經曆啊，很正常。”
很正常嗎？
其實是正常的，娛樂圈明星哪個沒被帶過節奏，爆過料。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混在一起網友都分不清的，有的被黑料誣陷後就再也沒起來過，有的被爆真料卻洗成黑料照樣吸了幾千萬粉絲打投。
這些謝曳洲早就習慣了，在娛樂圈這麼多年，人性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謝曳洲再次將寧嶼意圈在懷裡，細細的摸著他的頭發。
“很快會處理好的。”
……
謝翊南一出會議室就收到這個消息，緊接著就趕緊組織公司公關部開始著手處理。
應晉剛休息沒幾天，又開始被提著緊急加班，薅著頭發坐在電腦前想著對策，還要接受周二和的催促。
謝翊南將一係列事情吩咐下去後，就趕緊開車驅往清安，剛好在路上碰上謝樓和林意玥。
“阿洲說寧寧現在情況很好。”謝翊南先穩住自己的父母，“媽你彆擔心。”
“我怎麼不擔心。”林意玥今天早上開開心心的打算去自家小兒子超話裡瞅一眼，結果剛登上微博就看到小兒子黑料滿天飛，“找到是誰爆料的嗎？”
“清安那邊正在談。”清安屬於高檔彆墅，私密性一向很好。因此拿到清安的監控也很麻煩，“那邊的人不太願意提供……等一下。”
謝翊南還在和父母解釋，結果手機突然收到一個文件，“監控來了。”
發來監控的不是去處理的助理，而是樊中川。
“我倒是忘了，清安是樊氏集團注資建的。”謝樓這才想起來這事。
樊中川發給謝翊南的是監控的一小段截取，看角度分彆是三個地方，不同的場景相同的人。
第一處應該是小區門口，於思韓被一個微胖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摟著坐在車後座，於思韓的雙手放在中年男子腿間不知道乾著什麼。大概是以為進了小區就沒狗仔了，後座位置甚至大膽的連車窗都沒關。
第二處是彆墅門口，司機沒有下來，於思韓被人抱著從車上走下來，上身赤|裸隻穿了一件西裝外套。
第三處是於思韓一個人從彆墅出來，看到什麼東西跟了上去，之後就掏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三處監控已經很明顯地告訴了謝翊南事情的始末。
謝翊南想到關於寧嶼意小時候在福利院的調查報告，陰沉著臉差點將手機捏碎。
“是誰？”謝樓見到大兒子這樣的臉色，知道人已經被調查出來了。
“於思韓。”謝翊南一邊和父親說著，一邊用手機朝著助理發號施令。
——將這段視頻整理一下，在合適的時間放出去
寧嶼意本來以為隻要哄二哥一個人就行，結果沒一會兒發現謝翊南和林意玥他們也來了。
寧嶼意被圍在中間，無辜的眼睛瞅著唯一一個坐在沙發上的謝曳洲，試圖讓他救離自己。
結果救離寧嶼意的不是謝曳洲，而是推門而入的樊中川。
“唔唔。”寧嶼意拚命朝樊中川使眼色。
“謝叔叔。”樊中川平靜地朝著謝樓打招呼。
謝樓朝他點頭，寧嶼意抓住時機偷偷溜了出來。
好不容易被放了出來，寧嶼意隨便找了個理由溜到廚房，拿了點水果和破壁機打算榨點果汁給他們。
林意玥跟了進來，在旁邊幫著寧嶼意一起洗水果。
看著小兒子熟練的動作，林意玥有點難過。
她的小兒子，本該無憂無慮的在自己和謝樓的庇護下長大，也許會成為一個人人都愛的鋼琴小王子，也許會和他的大哥一樣擁有很好的商業天賦，也許會什麼也不愛乾365天到處遊玩的小少爺。
但他不應該像這樣，能獨立會做飯，這不該是他的生活。
寧嶼意敏感地發現林意玥低落的心情，彎著嘴角：“我很喜歡做飯啊，自己做法可以提升很多幸福感。”
他抬起頭，將剛切好的西瓜片遞到林意玥嘴邊。
笑得如月牙般的眼睛讓林意玥不好的心情瞬間掃光。
……
客廳裡，謝樓和謝翊南坐在沙發上，麵對公司那邊的反饋，不斷下達命令。
樊中川一個人上了樓，靠在二樓大平台的欄杆邊抽著煙。
他的視線落在彆墅前的一條人造小溪中，中指和無名指中間夾著的煙變得越來越短，卻沒再放進嘴裡。
“還有煙嗎？”謝曳洲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在距離樊中川一米遠的位置而定。
樊中川收回視線，從口袋掏出一包煙扔給他。
謝曳洲接住煙，隨意抽出一根，點上火咬在嘴裡。
嘴間噴出的煙霧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你知道我哥去找過心理醫生嗎？”謝曳洲突然開口。
樊中川聽到這個，神色終於動容了點，偏過頭去看他。
“寧寧表麵上看起來，對於我們突然找到他的事情沒什麼反應。”謝曳洲看著小花園裡的一顆快凋零的玫瑰，“但他總是會下意識道歉，後來我和哥去調查後發現，寧寧小時候在學校被人冷暴力過。”
樊中川麵色冷了下來。
“人處理了嗎？”
“還沒。”謝曳洲搖頭，“不知道寧寧的看法。”
“所以他心裡很沒安全感？”樊中川其實也看出來一點，無論是對待朋友還是對待家人，寧嶼意的方式都很奇怪。
“嗯。”謝曳洲吸了口煙，閉上眼睛，臉上帶著他痛苦。
“我知道了。”樊中川將自然燒儘的煙頭摁滅扔進垃圾桶。
樊中川走後，謝曳洲一個人在天台呆了很久。
福利院的事情他爸應該也知道了，不過看他媽現在的樣子，應該還被瞞著的。
他拿出手機，翻到幾天前謝翊南發給自己的壓縮包裡。
裡麵有關於寧嶼意上學時詳細的資料，關於他如何被班級裡的人排擠，關於他在福利院裡被於思韓利用，關於他被一個自認為最好的朋友背叛……
……
寧嶼意將榨好的果汁一一端到客廳，正好瞧見樊中川從樓上下來。
“怎麼上去了。”寧嶼意挑了個橙汁給他，“我二哥呢。”
樊中川在寧嶼意麵前停下，想起謝曳洲剛剛說的，突然很心疼，想把他抱在懷裡。
看了眼客廳端坐著的謝樓和林意玥，樊中川隻能把自己的給壓下：“在上麵。”
“那我上去找他。”寧嶼意打算上樓找謝曳洲，卻被樊中川攔住腰。
“他馬上就下來。”樊中川乾脆圈住寧嶼意的腰部，一把將他從樓梯上抱下來。
寧嶼意猝不及防地被這麼一抱，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在樓梯下了，頓時瞪大了眼睛。
我！居然！就這麼！被抱下來了！
寧嶼意像是被施展了定身術，站在原地眨巴著眼睛。
樊中川確實說得沒錯，沒一會兒，謝曳洲就從樓上下來，喝著弟弟親手榨的果汁。
因為謝翊南發的那個監控視頻，微博上已經再次炸了。
於思韓下了水軍，打定主意要寧嶼意從雲端跌落下來。
看著網上幾乎一麵倒的評論，他終於滿意了，哼著歌去浴室洗淨身上的汙穢。
洗完澡後，他倒了杯紅酒，一個人靠在窗邊小酌，閉著眼睛想著此時寧嶼意的慘狀。
大概是縮在某個角落裡哭泣吧。
於思韓一口飲儘杯中的酒，回到房間準備睡覺。
等到他第二天被喊醒的時候，網上的事情已經完全不可控製了。
汪音蔻打了十幾個電話，最後開車衝到於思韓家，將他罵醒過來。
汪音蔻將肩上的包包往於思韓身上一摔：“於思韓，你知不知道現在網上已經發酵成什麼樣了。”
於思韓被這一下給砸醒過來：“你瘋了吧。”
“我瘋了，我看你才瘋了。”汪音蔻彎腰從床上撿回包，拿出手機給他看，“這個視頻怎麼回事？”
於思韓接過一看，臉蹭的一下白了。
“怎麼會這樣。”他自言自語地喃喃，“不可能的，誰發的，這個視頻誰發的。”
“還能是誰，這個號是風華娛樂那邊的號。”汪音蔻的頭發不複往日整齊一小撮因為剛剛的激動扔包黏在嘴唇上，“我跟你說過多少次，陪人可以，彆留下證據，結果你踏馬跟人在車裡搞還開窗戶，你是不是嫌自己太紅了想降降溫，啊！”
汪音蔻抱著頭走來走去：“冰火公關那邊已經控製不過來了，現在不止微博，網絡平台到處都是這個視頻，刪都刪不過來。”
她突然停下，轉過身麵對於思韓，一字一句地對他說：“於思韓，你的星途完了。”
於思韓全身忽然脫力，聲淚俱下：“對不起，姐，我錯了，我該怎麼辦，我、我不想……”
“現在是你想不想的問題嗎？”汪音蔻抬著下巴看他，隻是眼底也很悲哀，“彆說你，連我都被拉出來嘲笑，冰火讓我滾，我現在已經在經紀人圈裡被拉黑了。”
“於思韓，你還真是蠢。”汪音蔻留下這句話後，轉身離開了這裡。
於思韓從床上跳下，顫抖著手打開電腦，點進微博，看到那一整排熱搜，頓時眼前發黑。
他還抱著一絲希望，點進超話，希望還有支持自己的粉絲。
但超話裡的微博內容，讓他失去了最後的支柱。
【我特麼，粉了這麼多年，居然粉了一個公共汽車？？？】
【yue了，我真的無可說，看完視頻感覺眼睛都臟了，感覺我的錢都為了shi。】
【我都不敢點進去，就視頻封麵都讓我夠惡心的了，不是，那又肥又醜的中年老男人，是能給他帶來好萊塢資源嗎？？？】
【en，人在家裡，當時點開視頻的時候我爸媽也坐在我旁邊，都震驚了，我都不敢說這是我粉的明星，隻敢打哈哈說這是娛樂圈的一個藝人】
【路人路過，轉了一圈，大型脫粉現場，終於沒得洗了】
【洗啥啊，視頻還能說彆人的不成？】
【我的天哪，重金求一雙沒看過視頻的眼睛，哎呦臥槽於思韓居然還挺享受的。】
【前麵的姐姐拜托彆講那麼細，我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一想到自己粉上的居然是這麼一個玩意兒就想吐，口區口區口區】
……
於思韓白著臉，顫抖著退出超話。
完了，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