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薑合上書抬頭,周邊也安靜下來了。
就隔著一個位置的梁巧夏抱臂看著她,笑容嘲冷。
在梁巧夏的背後,更角落的地方就坐著陸辰燁的背影,他似有所覺地回頭,目光並不做任何停留地扭回去。
和之前的很多次都一樣,以旁觀者的角色操控全局。
梁巧夏心裡憋著一口氣,非要當這隻出頭鳥:“你看我做什麼,我可沒有指名道姓地說你。”
提起這個話題的女同學表情訕訕,她本來隻是跟自己舍友討論實習公司而已,哪裡想到梁巧夏會跳出來借機發揮。
但沒人犯得著跟她辯駁,都沉默了。
畢竟這蠻橫的大小姐還真做得出來讓相關行業的公司對實習的自己進行刁難,就憑她有個讓她為所欲為的爹。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說的就是梁巧夏。
雲薑:“晦氣。”
不用等她再度發作,雲薑又重複一遍:“真的很晦氣,這是上課的地方,不是你的個人舞台。”
“哪裡比得過你會演,昨晚上多會裝模作樣啊,裝裝委屈就讓人陸大小姐當眾下人麵子。”
梁巧夏也不裝了,她本就把對雲薑的厭惡擺在明麵上,現在不過是更加明顯罷了。
“你真的很會演,但是演的很低級,也就人陸大小姐願意發發善心扶貧,施舍點給你。”梁巧夏句句意有所指。
“以色侍人哪得幾日好,妄想扒著陸家這顆大樹飛上枝頭變鳳凰,鄉下窮酸貨永遠是窮酸貨,目光短淺就是通病。”
這一句話直接激起千層浪,惹了眾怒。
學校裡誰不是憑借著自身努力想要改變現有地位,一句話就給她打成鄉下窮酸貨,誰能忍受的了?
況且人雲薑是喜歡花錢大手大腳,被誤以為是家境優良的女兒,人也沒有故意落實這個身份,隻是沒解釋而已。
所以她既沒有在同學們麵前炫耀,又沒有霸占貧困生的補助名額,頂多是個人作風問題,還不至於到群嘲的地步。
臉色難看的同學不在少數,脾氣烈的已經站起來了。
雲薑也給她說笑了:“好端端的,梁同學怎麼又自我介紹了?”
周邊響起低低的笑聲,都不是傻的,真正想扒著陸家這棵大樹的還真不止雲薑一人。
如果可以,誰不想進入明盛集團實習,世界五百強企業,哪怕隻待一天都受益匪淺。
一口氣就得罪一幫成績優秀的同學,同班的不光有來自全國各地的優秀學子,也有不少留在國內上學的豪門子弟,目光短淺的人是誰還真不好說。
不少人開始思考這樣的人是怎樣考上這所大學的,想尊重物種的多樣性,但是她說話真的很叫人火大。
梁巧夏:“你是傻逼嗎?我說的是你!”
她還真不信雲薑是有點實力的,固執地認為對方進入明盛集團實習是使用特權得來的結果。
沉了沉語氣,梁巧夏當眾質問:“你敢說你能進入明盛實習不是因為陸沅嗎?”
雲薑:“是因為陸沅。”
沒想到雲薑真的會當眾承認這件事,反叫眾人楞了一下,尤其是梁巧夏。
她像是抓住驚天把柄一般,更加理直氣壯起來:“你自己都承認了,還在那裝什麼獨立清醒?”
“我承認我是因為陸沅獲得一個麵試的機會。”雲薑已經打定主意要將瘋傳的謠言澄清,不如借此機會一次性解決。
細細的議論聲再次被沉冷的語氣壓下去,輿論中心的人說道:“但我也是自己得到的成果,憑我平時的成績,筆試的成績,以及麵試的成績獲得了麵試官的認可,而非空降兵。麵試結果都會在他們的官網公開,每一樣都有實據,你看都不看,嘴巴一張就在造謠我是特權人,那你讓同在明盛實習的同學們怎麼看待我?”
話語一轉,雲薑直直看著她:“你不會以為明盛集團發展至今,靠的是任人唯親的關係戶吧?”
家中企業是任人唯親的梁巧夏反被踩了痛腳,更是沒想到雲薑當真敢說。
同班那麼久,對她也算有所了解,平時的雲薑根本不屑去解釋這些。
要不是這樣,梁巧夏今天也不會張這個嘴。
眼見梁巧夏又要發揮她的傳統技能摔東西,雲薑先發製人道:“等會是嚴教授的課!你敢摔這個杯子他就敢給你掛科!”
嚴教授是金融係著名教授,德高望重,桃李遍地,著名就著名在實力硬,脾氣臭,年紀大,誰來了都不好使。
舉起的水杯停在了半空,遲遲落不下。
男同學說:“麻煩你把水杯還給我。”
梁巧夏不屑:“弄壞了會翻倍價錢賠你新的,你著什麼急?!”
被搶了水杯的男同學連忙從她手裡把自己的水杯拿回來,還說:“謝謝,我不需要你翻倍賠償,用不慣太新的東西。”
“你說什麼?”梁巧夏如蒙大辱,倔勁又上來了,非要去搶杯子:“我身上隨隨便便一樣東西都能買一車水杯還給你,你把杯子給我!”
“我聽沅沅的禮儀老師說過,因動怒而打砸事物來發泄怒氣,以此建立自己權威的,一般都會起反效果。”不冷不淡的嗓音響起,不難聽出話語中的諷刺。
“周圍的人確實是會被震懾到,但他們隻會認為此人是個潑婦或者莽夫,所以家教優良的孩子是不會這樣宣揚權威的,像你這種,就是經典的潑婦例子。”
家境一直都是她引以為傲的,直接被指著鼻子罵潑婦,可沒把梁巧夏氣炸。
門口的同學高聲道:“教授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