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陸沅握著的手忽然反握,嚇得她心頭驚觸一瞬。
她聽見了?!
下意識就甩開,雲薑的手背打到桌麵,發出咚的一聲響,沒睡醒都給打醒了。
睡得正舒服的雲薑輕嘶一聲,眉頭微蹙。
陸沅眼睛都瞪大了,跌坐在地上愣愣的看著撐著桌子的雲薑。
雙眼緊閉閉的人睫毛微顫,睜開了眼睛。
剛開始眼裡還有些迷茫的睡意,眨眨眼就變得清明,看見陸沅時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雲薑見她不動,站起身,將一隻手遞到她麵前:“地上涼,彆在地上坐著。”
陸沅:“......”
她沒問陸沅為什麼會跌坐在離自己那麼近的地方而不叫醒她,也沒露出不滿的神情懷疑她靠那麼近是不是想要行刺。
陸沅並沒有為她沒有聽見自己那句話高興多少,心神依然提著。
美人垂眸,目光落在雲薑的掌心上。
掌心的肌膚不如從小嬌養的公主那樣細膩,且手心掌紋紋路深刻錯雜,長而深刻的命線延伸至手腕處。
但手掌生的瘦長不寬,微曲的五指修長,是一隻柔韌而有力量的手。
陸沅曾經聽過一個說法,掌紋亂的人都是天生勞碌命。
看著陸沅沉靜地垂著頭,情緒難辨,烏黑雲鬢上的精巧頭麵璀璨生光,以為她腿麻站不起來。
“腿軟站不起來了?”雲薑說罷,收回手,直接彎腰托著陸沅的雙臂直接站起來。
“啊!”
沒想到她真的會上手,陸沅順著對方力道站起來,中途不知道為什麼腿一軟,直往雲薑懷裡撲。
甘甜微酸的柑橘氣息襲來,身上一重,低頭一看是溫香軟玉撲了滿懷。
雲薑的手下意識扶在她後腰上,用力握住那截柳腰,那點微不可見的距離直接變成緊緊相貼。
要是有第三個人在場,那絲滑的動作真的很像是陸沅故意倒向雲薑懷裡的。
可是隻有身為坤澤的陸沅才明白,她分明是被乾元信素激到腿軟,掩在衣領後的後頸正微微發著熱。
她情潮期快到了,再給雲薑的信素熏下去,不得當場提前進入情潮期。
雲薑抱著軟綿綿的人,難得有點愣地問:“你怎麼站不穩?沒用早膳嗎?”
陸沅腰還軟著,眼眶紅紅地瞪向雲薑:“你,你快把自己的信素收回去,太張揚了!”
公然亂放信素就算了,還對她摟摟抱抱的,簡直就是...簡直就是放蕩。
陸沅越想越氣,耳垂都氣成了血玉一樣的顏色。
雲薑看她耳垂越來越紅,她不明白自己好心扶一下怎麼就被說張揚了,就鬆開了雙手。
趴在她懷裡的陸沅失去了腰間門扶著的雙手,軟綿綿地往下滑。
雲薑還是第一次發現還真有人可以像麵條一樣軟著往下滑,然後就看見陸沅泛著水光的雙眼。
“.
.....”
“......”
好像是真的有點生氣了。
隻好又把人抱起來了,
把人雙手環繞在自己脖子上給她借力,
兩人的姿勢就變成了互相依偎。
正巧,這時候門外傳來惠素的聲音。
“陛下,禦膳所已將午膳備好,您是打算在含涼殿用膳嗎?”
轉過屏風的惠素就看見了抱在一塊的帝後一人,她表情空白,聲音卡殼一瞬。
尤其是陸沅還抬起下巴,滿臉通紅,好像在跟陛下索吻一樣。
兩人目光齊齊望向惠素,眼裡都寫著同一個意思:你怎麼進來了?
好在多年的後宮生涯讓她有一顆強大的心臟,惠素瞬間門調整好情緒。
那年長而嚴肅的女官恭敬地說:“奴婢唐突了,請一位繼續。”
雲薑/陸沅:“......”
惠素又匆匆離開了,背影裡都透著打擾了三個字。
雲薑無奈道:“皇後啊,不是我故意耍詐,問題是你站不穩啊。”
四目相對,雲薑雙眼無辜,眼底一片澄澈。
這都是誰害的!?
陸沅差點又想瞪她,信這句話的都不是坤澤,她會信才怪!
真是女帝的嘴,騙人的鬼,以為她還是三歲小孩嗎?
有哪個乾元能控製不住自己的信素,她絕對是故意的!
醒著的女帝總叫她提起十一萬分精神來應對,今日情況特殊,以至於叫她亂了分寸。
雲薑看出了陸沅眼裡的意思,差點就想大呼冤枉了,但還是忍住了。
“好,是我的錯,害皇後丟臉了。”
“你...”
陸沅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更紅了,動了動唇,最終還是沒回話。
回想一下應該怎麼控製信素,雲薑從記憶的犄角旮旯裡翻出了控製信素的方法,試圖收斂渾身亂飄的信素。
明明身為乾元的原主應該對控製信素熟練掌握才是,好像從那次長陽門開始,原主就無法控製自己的信素。
無法控製的信素的乾元就等於身體裡的信素紊亂,重要的器官幾乎永久性殘疾,她能不暴躁才怪。
但雲薑並不覺得她可憐,所得下場都是她咎由自取。
收回不自覺往外飄的信素,陸沅莫名有種身上覆蓋的氣息被強行扯走的感覺。
信素可比本人誠實得多了,代表著對方潛意識的想法,往往在本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自己飄過去了。
如果是契合度高的乾元與坤澤,那簡直就是天雷勾地火,一觸即燃。
陸沅被扶著坐下了,雲薑也坐在軟榻的不遠處,寬闊的殿中突然安靜下來。
不等陸沅說話,雲薑開口道:“今日請皇後來,是有一件事要同你說,是關於陸五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