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當薄情女從良了10(2 / 2)

好比今日,說起清明時節將近,命禮部擬定祭祖事宜後,便沒什麼大事可商討。

就算有,說完之後還是得各個大臣下朝後遞折子進英政殿待理,除非是十萬火急的突發事件,一般不會當朝做出決定。

朝臣們為了表示他們真的有在乾活,沒有屍位素餐,竟說到了後宮上。

說三年孝期已過,中宮仍未有孕,便諫言希望重啟選秀,選些女子充盈後宮。

雲薑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絕了,言說現在景朝百廢待興,國庫尚未豐饒,無心鋪張浪費。

至於選秀,以後還是能免則免,實在大動乾戈。

雲薑並沒有斬釘截鐵拒絕這種事情,都是圓滑的狐狸們,老狐狸大狐狸小狐狸,互相留一線,

() 懂的都懂。

不能顯得太忌憚陸家,也不能表現得太親近陸家。

陸家上下是忠心耿耿,但也僅代表陸帥父子幾人。

陸氏全族上下便有幾百人,若是有人借著皇親國戚的身份耍威風,也是陸帥和雲薑都不願意看見的事情。

於是大臣們都懂了,反正今年內都不打算提起這件事情。

其實他們也隻是隱約聽說帝後疑似感情不和,就想問一句。

畢竟皇後是陸帥之女,若是感情不和,刻意疏遠,那是不是就意味著陛下想要收回西境兵權了?

現在看來,好像還沒有這種意思。

不過沒錢是真沒錢,雲薑現在就是表麵光鮮,手上銀錢不多。

哪個皇帝沒有屬於自己的內庫,攢點零錢什麼的?

偏偏雲薑沒有,先帝自己也是過得緊巴巴的,生前還被雲薑逼著翻案,他很生氣就全部帶進帝陵裡了。

一個子都沒給留下。

群臣紛紛張嘴誇讚,托陛下英明治理,現在已經是河清海晏,太平盛世。

雲薑也不能自滿自得,還得謙虛一波,說自己還需努力,效仿先祖,繼續延綿景朝國祚。

最後就互相誇留名青史,共創富饒盛世,說到嘴巴乾的時候才停止這種無意義的互捧。

中場休息一會,雲薑便盯上了全程沉默不語的瑾王。

他一向很熱衷於參與這種事情,今天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瑾王。”

雲薑出聲點名。

垂著眼的瑾王回神,出列道:“臣在。”

雲薑唇角微翹,她對著瑾王總是溫和的,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隻是這種溫和此刻讓瑾王不寒而栗:“前些日子有意圖禍亂民間門的小人肆意散播謠言,堇弟又自告奮勇,說要為朕找出傳唱歌謠的凶手。”

雲薑目光落在瑾王神情微變的臉上。

“你總是能為朕帶來好結果,這次結果如何?”

群臣微微騷動,他們已經刻意不去提這件事,生怕觸怒女帝。

但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在城裡因為找凶手鬨得沸沸揚揚的人不是女帝的人,竟然是瑾王的人?

想不到瑾王看著溫善,辦案手段還挺...狠辣的。

被各種目光包圍的瑾王脊背微僵,他沒想到雲薑會當眾詢問這種事情。

*

給瑾王扣回屬於他的帽子後,雲薑便退朝。

雲薑身在宮中,又是天下之主,怎麼可能將目光隻囿於宮廷之中,而不在意人間門。

以前瑾王借著給雲薑辦案的幌子給她抹黑了不知道多少層,收攏多少人心,擺足了隻是為陛下辦事的清白無辜臉麵。

他也是好本事,連仇視當今女帝的三王餘孽都能收歸麾下。

不過想也知道他對那些人允諾了什麼,左不過是讓女帝不得好死,最終也算是做到了。

本來他還打算召集翰林院編修們再次修史,親自給

女帝寫傳,加大抹黑力度,讓她萬年遺臭。

但因為烏蠻國人提前攻破國度,末帝臣哪敢惶出逃,烏蠻國人焚毀整座皇宮,燒光了那些刻意構陷的紙張才沒有成功。

瑾王吃了個啞巴虧,滿嘴苦澀地往外走去。

那往日與瑾王有幾句聊的朝臣們都不約而同繞著他走,畢竟這位是真的能對婦孺用刑狠心人。

既然陛下不知情,那不就意味著以往的事情也是由瑾王全權處理?

這樣表裡不一的人,總會叫人提起幾分警惕與怪異的情緒。

反正不是什麼實權王爺,也不用太敬著捧著。

以往被瑾王借著女帝的幌子侵犯利益的人可不少,倒是顯得一向熱鬨的瑾王身邊冷冷清清。

迎著越發明烈的日光,行到無人之處的瑾王黑下臉來,匆匆登車回府。

“王爺。”

“先回府,不去大理寺。”瑾王說道。

女帝究竟是不小心的,還是開始懷疑他的疑問在腦中盤桓不去,但這一次他傾向於女帝是開始懷疑他了。

路過熱鬨的集市,一陣陣喧鬨嘈雜之聲灌進耳裡,哭聲與尖叫聲齊飛。

這也就罷,人群還把路堵得走不通,瑾王不耐其煩。

出聲詢問道:“前麵究竟何事喧嘩?”

家仆連忙去探查,快跑回來:“回王爺,前麵有個老瘋子拿柴刀砍人,現在已經被京兆尹府衙役壓走。”

瑾王心中煩躁更甚,命令道:“繞路。”

“是,王爺。”

車夫聽令繞路,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瑾王實在運道不行,還有一架馬車馬匹被掙脫的老瘋子驚到。

大馬長嘶一聲,橫衝直撞往外衝去,直直撞上瑾王的車廂。

“砰——!!!”

“啊啊啊啊!”

大街上響起沉悶巨響,伴隨著尾調高飛的尖叫聲,馬車馬匹與人撞成一鍋亂粥。

壓製不住老瘋子的衙役們為了維護治安,隻好抽刀,不等他們動手,那砍傷數人的老瘋子就先被巡邏的京都守衛一刀劈死,將屍體拖下去了事。

事情發生得太快,猝不及防之下,瑾王的頭撞上了車壁,昏了過去。

紫檀木小桌與價值千金的茶杯撒了一身,稀裡嘩啦,叮鈴哐啷的,禦賜的茶湯潑了一膝蓋。

幸好車內壁鋪著絲綢與軟墊,並未給瑾王撞出外傷,隻是額角微紅。

家仆大驚失色撲進車廂裡,連連喚道:“王爺?王爺?!大夫,快叫大夫過來。”

“竟然撞到的是王爺?”

“瑾王爺一向質樸,沒想到出行也坐這種樸素的馬車,希望王爺安然無恙。”

家仆見瑾王睫毛微顫,再次大聲呼喊道:“王爺您沒事吧?”

瑾王還暈頭轉向著,耳邊正嗡嗡著,眼前一片模糊。

他的耳邊似乎還殘存著烏蠻鐵蹄的沉沉追逐聲,脖子上劃過濃重叫人作嘔的金戈鐵腥氣,被挑飛了頭顱。

像一場難以蘇醒的經年噩夢一樣,將沉睡者驚醒。

“彆殺我——”

家仆不明所以:“王爺?”

驚魂未定的瑾王粗喘著,忽然聽見身旁人對他的稱呼,猛地瞪大雙眼。

王爺?

他大力掐著家仆的胳膊,溫潤的雙目布滿紅血絲,他問:“你喚朕...什麼?”

家仆也給瑾王的自稱嚇得渾身冷汗,忙說:“王爺,這可不興說啊!”

與此同時,一封密函呈現在雲薑桌案上。

這是關於陸五小姐身世的調查結果,從真正的陸五小姐與假小姐相鄰而居,共同長大。

後來有人自稱是遠方表哥登門接觸假小姐,之後假小姐對表哥暗生情愫,決定為表哥做成大事。

決定偷梁換柱,由假小姐站在人前,經過瑾王的手送入宮中。

飛鷹衛做事一向嚴謹,不出幾日就將所有事情調查清楚,附上認證物證。

事無巨細,一一在列。

雲薑讀完,收攏好密函,嗤道:“還關在宮裡的那個果然是假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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