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是,都是凡人血肉之軀,總會有脆弱的時候。
車輛依然在平穩行駛,萬物俱寂,聽不見任何聲音。
耳邊隻有逐漸恢複平緩的心跳聲,它帶動著另一顆心臟的心跳聲恢複平靜,悄然發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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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安靜,車輛穿過川流不息的馬路,駛向最終目的地。
回到沙灣公館,還是文姨在門前迎接。
“回來了,飯菜已經備好了,可以開始吃了。”
雲薑先下車,神情已經恢複成以往的淡然:“有勞文姨了。”
在車上時陸沅沒有貿然詢問,隻安靜地陪著她抵達沙灣公館。
文姨笑道:“這不算什麼,左右我也是閒著。”
見到車內的另一個身影,她眼中情緒一閃,問道:“這位是...?”
雲薑說:“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位。”
“說過的...哦,就是您說的那位。”
文姨恍然大悟,對著陸沅笑得更加慈祥了。
陸沅下車
,站在雲薑身邊:“文姨你好,我是陸沅。()”
;?()”
陸沅:“嗯?我還跟您見過?”
文姨說:“就在電視上。”
陸沅本以為她說的是客套話,明星嘛,出現在電視機裡很正常。
可陸沅自我定位很清晰,是個標準的糊逼。
除了華韻沒有任何代言,綜藝,以及采訪花絮通告之類,沒有更多的渠道去了解她,也沒有更多的東西來維持熱度。
就連那圍脖...也不是本人在管理。
不過陸沅已經用身份證把密碼給改了,有了試鏡那檔事情,她將會時時提高警惕。
然後就聽文姨笑意吟吟道:“我很喜歡你演的那個徐曼音,犧牲的時候可把我哭得,還好後來是假死結局。”
熟悉的名字勾起了陸沅的記憶,這還真是她演過的角色。
不過這也是好幾年前演的劇了,在還沒簽進荔枝娛樂前演的,那是真正意義上的女主劇。
是第一部,也是最後一部,之後就再也沒有接觸過女主劇本。
就算有,也是《億萬新娘哪裡逃》類型的。
雲薑聽著兩人交流劇情,有心也說上幾句話,但很可惜她不是合格的事業粉。
暗自下定決心今晚一定要挑戰成功。
至少...要挺過五分鐘。
副駕駛位竄出一道黑影,並大喊著:“文姨——有沒有燉湯,我好想念你的手藝。”
大黑耗子似的往前撲,抓著文姨的雙手晃晃。
因為下來得太急,莫綿鼻梁上的銀框眼鏡都戴歪了,她剛在車上眯了一會。
文姨抬手扶住她眼鏡,慈祥道:“沒有呢。”
“嗚...怎麼可以沒有,表姐沒有告訴你我會來嗎?”
文姨說:“是呀,家主她沒有說,隻說有重要的人會來。”
莫綿:“難道我不也是表姐重要的人嗎?”
文姨笑而不語。
莫綿:“......”
明明對方沒有說話,她卻好像聽見文姨用眼睛說話。
——誰給你的勇氣,讓你敢這麼想的。
“嗚...我就知道。”再次悲傷成一坨。
陸沅看著眼前這一幕,隻覺得好笑。
再看見雲薑一本正經的側臉,覺得她和笑眯眯的文姨一樣,都是蔫壞的人。
雲薑注意到她的視線,扭頭:“餓了?那進去吧。”
莫綿頂著跟雲薑相似的精英聰明臉撒嬌,陸沅每一次看著都有強烈的視覺衝擊。
還是第一次見到長相那麼相似的表姐妹。
乍一看不像,認真看輪廓處處都像,尤其是摘了眼鏡笑的時候。
聊了幾句,幾人跟著進去。
陸沅這才看見整座公館的全貌,心中一驚,好奇地打量著周圍。
原來這就是雲薑的家啊,還挺大的。
() 沙灣公館也算是盛市地標性建築,占地麵積遼闊,其中囊括了高爾夫球場,以及馬場。
如果站在主樓樓上,還能看見燈火璀璨的江景,當之無愧的江景房。
這是民國時期的仿西洋式建築,沉澱著濃濃的曆史韻味,有著區彆於現代建築的沉重氣息。
據說這棟建築的第一任主人還是舊朝官員,後來傳給後人,輝煌了不少年,還是敗落了。
隻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座公館還是被保存得很好,從沒有開放參觀過。
甚至還有幾部電視劇的建築是以沙灣公館為原型,在裡麵上演幾代人的愛恨情仇,十分酸爽。
沒有那個年輕人會喜歡這種暮氣沉沉的建築,都更加傾向於明亮洋氣的住所,這種建築風格在他們眼裡過於沉重壓抑了。
要是這裡長大,估計心情也會受到不少影響。
偏偏被雲薑買下來了,並獨自在此居住。
而雲薑就像是住在古老城堡中的不老女王,幽幽地在夜色中遊走,傭人總是退避不已,小心翼翼...
陸沅腦瓜子裡腦補了一堆亂七八糟的。
文姨和莫綿走在前,兩人走在後。
陸沅忽然靠近雲薑:“我這樣子好像走進城堡的灰姑娘啊。”
扭頭看去,隻見陸沅身上穿著的還是根據試鏡角色調整的,符合那個年代的女工打扮,顏色灰撲撲的,耐臟耐.操。
雲薑剛想說什麼,就聽陸沅說:“仙女教母仙女教母,你什麼時候用你的魔法棒為我變華麗的舞裙呢?南瓜車什麼時候來接我去參加舞會?”
“王子已經被仙女教母乾掉了,你隻能留下來陪著仙女教母了。”
雲薑一捏她臉,笑道。
陸沅是故意說俏皮話逗雲薑的。
不過她心情確實是好了很多。
陸沅猛女嬌羞,抬手捂嘴:“還有這種好事?”
文姨接過了雲薑的披肩掛好,絮絮叨叨地說起了一些瑣事。
住家傭人上前說要幫莫綿提包,幫她的電腦包放好。
陸沅也是有樣學樣,把包包遞給了伸手的傭人,畢竟她不知道應該放哪裡。
並輕聲說一句:“謝謝。”
年輕的女傭微笑服務,說:“不用客氣,這是我們的職責。”
結果被看似平平無奇的包包墜了一下,直接摔到地上,底部也發出了沉悶的“咚!”
年輕女傭:“!”
看著客人單肩挎著,很輕鬆的樣子,沒想到恁重!
女傭以為自己摔壞了東西,連連道歉。
陸沅連連擺手說:“沒關係,就是一些雜物,和...”
表情微妙一瞬,說道:“防身的家夥。”
話剛說完,把雨傘壓在身下的煙灰缸絲滑滑出,滑過傾斜的光麵筆記本,發出另一聲沉悶的咚,仿佛是巨人落下另一隻腳。
落地的聲音,振聾發聵。
利落的切割彰顯它鋒利無情的性格,它透明的六邊形身體折射出玄關處的明亮燈光,無論身在何地,都是人群目光的焦點。
現在亦是。
前麵的文姨和莫綿回頭,看見那不應該出現在玄關的不明物體,也都說不出話了。
“......”
“......”
這是一道光,閃到人發慌。
女傭被地上的水晶煙灰缸震驚地久久說不出話。
雖然雲薑不抽煙,但她還是知道這就是煙灰缸的。
來公館為什麼要帶著那麼重的煙灰缸?!
忽然她好像意識到什麼,目光警惕。
你要刺殺我們雇主嗎?!
眼中情緒變化太明顯,陸沅想不看見很難。
不過好像是確實比較難解釋。
倒是雲薑上前彎腰,拎起幾斤重的煙灰缸往陸沅麵前遞。
“你的飯碗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