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城市的密林中,濃綠環繞,寂靜得讓深入的一切生物感到心驚。
這裡曾經是風景優美的風景區,屬於人類休閒放鬆的度假地。
曾經充滿寧靜氛圍與歡欣笑聲,但是在末世降臨後,一切都變了。
不僅僅是人跡罕至,因為某些植物在那一場異變中也擁有了“生命”與自主思維,並且以人為食。
五年前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下了整整十天,盆口傾斜一樣像大地潑灑。
從遠處看,那雨幕像是墨水一樣濃稠,散發著濃重的不祥氣息。
十天後堪堪停雨,但是各地都爆發了不同程度的災情和傷亡,情況極其慘烈。
電視台的報道一直強調做好個人安全措施,暴雨天氣減少出門,觀看的人們在那語焉不詳的警告聲中窺視滅世災難的影子。
這種大麵積暴雨在冬季是非常罕見的,甚至是格外的反常。
直到除夕夜,潛藏的病毒一夜之間爆發,當日夜晚全部高燒不行。
當夜淩晨三點,歡樂人間直接變成煉獄,許多回家團聚的人不是被變成喪屍的家人咬死,就是變成喪屍咬死家人。
還有些幸運兒覺醒了異能,忍著悲痛擊殺變成喪屍的家人朋友,逃出生天。
現在是存活下來了,卻是茫然地在這混亂的世道生存。
尋找遙遠的一絲光明。
後來才罪魁禍首便是那場暴雨,隻要淋到雨的人都有一定幾率覺醒異能,但更多的還是變成了毫無人性的喪屍。
至此,人們對世界的觀念發生的天翻地覆的變化。
道德倫理,法律法度,都將兩極扭轉,抹殺人性,以強者為尊。
真真實實地闡述何為人不狠,人不立。
為了活命,自相殘殺,親人相向,恩將仇報的事情比比皆是。
有一隊以十人為一組的小隊在密林中行走,狀態稍顯狼狽,那一雙雙眼睛中卻閃爍著狠厲的光。
根據派發的任務說明,這座密林中有一個五級木係喪屍在盤踞,最近好像即將升級為六級,它的身邊聚攏了不少低級喪屍。
一旦讓它繼續壯大下去,那麼它的存在會威脅到基地的安全問題,
六級喪屍也算是質的飛躍,擁有了召喚一定數量手下的能力,要是去攻城也是麻煩事一件。
這個等級還不至於需要高層親自出手,派出隸屬小隊即可。
而他們今天的任務就是抹殺這個威脅的存在。
十個人保持著隊形往前走,都豎起耳朵警戒。
忽然,為首的寸頭男人頓住腳步,抬手道:“有異動,白木報點。”
一聲令出,全員警戒,渾身的肌肉繃緊。
如進入戰鬥狀態的豹子,蓄勢待發。
名叫白木的是個短碎發女人,膚色微深,眼睛掃過手上雷達。
薄唇微張,報出了一串地址,並總結道:“距離檢測得出的目的地還剩八
百米左右。”
話音剛落,
那在樹下垂落的藤蔓像是隨風而動,
輕輕一擺。
迅風襲來,左側的小隊成員扭頭,就見那粗壯藤蔓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朝這邊撲來。
為首的寸頭男人下意識就甩火球過去,將那看似柔弱無骨的藤蔓燃燒。
戰鬥一觸即發,不是生就是死。
**
數百米外,嫩黃的細藤正向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攀爬,看似緩慢前行,其實速度可一點都不慢。
那駐紮原地的數人合包粗壯的大樹不禁搖晃,掛在枝頭上的葉片撲簌簌往下落。
好像是一個即將被迫害的人一樣,恨不得長出兩條胳膊緊緊抱著自己,瑟瑟發抖,並尖叫救命。
不過實際上,大樹確實是恨不得長出兩條胳膊把自己連根拔起,像是公主抱著裙擺逃命。
離這看似無害的菟絲子遠一點,再遠一點。
但是最終沒能成功,根係深深駐紮大地的大樹不能離開這裡。
幾度拚死掙紮,將渾身枝丫搖得嘩啦啦作響,葉片跟下雨一樣不要命的揮灑。
深埋泥土裡的樹根突出土地,朝著細軟脆弱的嫩黃細藤揮去,反被那擰成一股的嫩黃細藤友好握手似的纏住。
握手嗎?哦,你好你好。——嫩黃細藤微亮。
得寸進尺了還!
大樹感受到自己的核心能量順著那樹根源源不斷的流走,那嫩黃細藤上下晃晃。
握手,無聲道:而你,我的朋友,將成為我的早餐。
大樹:……滾呐!
嫩黃細藤已經發展成了網,細細密密的嫩黃細藤將整個大樹包圍,結成繭子。
估計是心情好,在細藤上開出不少白色小花。
靜謐的密林中,突兀的出現一個巨大的嫩黃繭子,上麵還有白色小花點綴。
再有點可愛中夾雜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詭異。
忽而白光大盛,等那刺目的白光消退,就看見樹邊站著的女人。
黑發金瞳,雪膚花貌,恍若林中懵懂精靈。
扶在枝乾上的手白得亮眼,手指修長細膩,透著養尊處優的精致。
那精靈般的女人剛一站穩,就急急去撈自己的長發。
通透金瞳中閃過絲絲疼惜和惱怒,這會折損她的美貌值,像她這樣脆弱的菟絲子變成人後也要尋找可靠的人類依附。
聽說長得好看才會被接受。
剛剛那些落葉,邊緣可都跟刀片一樣鋒利,切斷了不少細藤。
她細細查看,遺憾地發現頭發都變得毛糙不少。
因為被切斷了太多的頭發,碎發不服帖的翹起來,讓她的頭發像是被玩亂的娃娃。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一段時間沒做人了,忽然變成人身,覺得有點奇怪。
站在枯樹下的女人忽而遠望,通透金瞳微縮,放在這張格外出塵的麵上有一種不可侵犯的神性,不笑的時候那種感覺更甚。
耳微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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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仔細讀取聲音來源傳達出的信息。
回神拍拍那已經失去所有生命跡象的枯樹,女人輕笑道:“謝謝款待。”
哢嚓——
枯死中空的大樹被拍出一條裂痕,橫在中間,宛若一個不怎麼高興的苦笑。
這一次,菟絲子沒有道歉,用完就丟地將它拋在腦後。
赤腳踩著草地,如履平地,不像是踩在刀尖似的草地上,像是踩著柔軟的地毯。
就是看著四肢不太協調,正在努力馴服四肢,七歪八扭地往前走。
做菟絲子的時候可以把細藤亂甩,想怎麼甩就怎麼甩,不用讓自己看起來正常。
但是人不行,人這種生物多疑。
以前就聽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估計就是說不是我們的人不能信吧。
她現在連人都不是,那就更不能被信了。
那鋒利的草尖對那白皙柔軟的雙腳並不能產生任何的傷害,無論它們如何冒尖了腦袋去頂,都像是頂到了沉重堅硬的巨石。
然後她就踩到了一節圓木,本就四肢不是很協調的人一骨碌就摔了。
長裙和頭發都沾上了泥點子,白淨的臉蛋也沒能幸免,深林出塵美人瞬間變成臟兮兮逃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