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好想吐。
側過腦袋,雲薑靠在椅背上平緩眩暈感。
車內再沒有人說話了。
因為車內空間是原因,環境封閉,身旁人氣息都變得分外明顯。
那在教導處裡似有若無的沉香味逐漸濃烈,寧靜幽香平複了雲薑煩躁的內心。
陸沅搜羅了不少沉香,在家的時候會給自己點上熏香,讓整個繡房都飄著悠遠寧靜的沉香香氣。
人久坐其中,自然而然也沾染上了沉香的味道,隻要她一出現就會帶著沉香的味道。
很特彆,也很好聞。
雲薑睜開眼,餘光閃過連綿不斷的校園綠化,不遠處就是孔子雕像和學校大門。
舔了舔乾燥的嘴唇,覺得自己剛剛實在幼稚得過分。
殊不知,距離她半米遠的陸沅也是這樣覺得的。
對著車窗外思考,自己乾嘛要跟一個十八歲小孩計較。
單向車窗倒映出陸沅平靜的臉,仔細看還能看見嘴角微微上翹,好像是在笑。
在笑?
怎麼可能,除了麵對十三歲以下的雲薑,在其他年齡階段都是笑不出來的。
再仔細看去,陸沅就發現自己的嘴角已經平下來了。
果然剛剛的輕鬆笑意就是她的錯覺。
黑色寶馬轉彎出去了,駛向校門。
隱隱約約的,雲薑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
一直尾隨雲薑幾人,並試圖搭話結果被忘記得徹徹底底的聞瀟雲:“誒?”
好你個雲薑,把我用完就丟?
風蕭蕭兮易水寒,聞瀟雲對著車尾氣發懵。
不對!問題不是這個!
問題是雲薑竟然還有能和陸沅互相打趣的時候?
聽慣了平時雲薑一口一個老女人,又不是我媽,憑什麼管我,我一點都不想在她家待著的白眼狼發言。
還日常嫌棄她身上老氣沉沉的沉香香味。
看著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第一時間以為自己看錯了,或者是給王勇給打傻了。
她好像是跳過幾十集電視劇,結果就看見開頭生死仇敵,在大結局親密打啵的觀眾,對著電視機滿臉懵逼,懷疑這個世界的真諦。
趁老高還沒反應過來,聞瀟雲也趁快溜了。
……
就在這安靜得過分的氛圍裡,車輛平穩地開向醫院。
趁這段時間,雲薑靠在打算靠在椅背上整理記憶,還沒開始,她又似有所覺地睜開眼。
就對上了陸沅探究的眼神,像是要從她慘白的臉上研究出什麼花來。
四目相對,雲薑:“……有事?”
陸沅搖頭:“沒事。”
回答完後,她反應過來這對話反了,應該是她問雲薑有沒有事才是。
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又看了過來,雲薑還是耐心
() 問:“真的沒事?()”
;?()”
啊…好遺憾,沒問出來。
不過還能說話,應該是沒事的吧。
為了掩蓋尷尬,眨眨眼,陸沅首先挪開目光。
纖細的腰身坐得筆直,平視前方,不為外物所動的樣子。
“……?”
雲薑明顯能感覺到她是有話要問的,愣是給憋回去了,隻留下她一個人滿腦袋問號。
她是貓脾氣嗎?雲薑疑惑地想,就是那種不到主人起床時間就開始死命撓門,把門打開時候卻不進去,隻在門口繞一圈就離開了。
目的根本不是想要進這個房間,隻是傲嬌且好奇的貓主子來看看它飼養的人類有沒有睡死了。
就像現在,雲薑懷疑她的目的就是看看自己還行不,還活著不。
過了好一會,雲薑沒有感受到視線正在看著自己。
但是她動用已經過載的大腦,忽然靈機一動,就朝自己這邊的車窗上看去。
果然,透過單向玻璃窗,陸沅正利用鏡麵反射對她暗中觀察。
這種尷尬的事情,一般人都是避免發生第二遍的。
挪開視線,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但這是大多數人的做法。
可雲薑看著,腦子裡缺德的那根筋忽然一抽。
透過車窗,兩人再次四目相對。
好死不死,雲薑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內響起:“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趁我還有意識,趁我還能回答。
到現在,雲薑好像有點知道原主為什麼那麼逆反了。
陸沅就是個純天然係美人,情緒穩定,有一套自己的行為邏輯。
腦子裡思想活躍,嘴上沒有幾句話。
對上傾訴欲極強卻好像總是得不到回應的青春期少女可不得製造出天崩地裂的效果。
再三詢問下,是個人都會覺得有著被戳穿的尷尬。
陸沅卻雙眼一亮:“你的頭怎麼樣了?”
雲薑總覺得她身後有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豎起來了。
如實回答:“有點痛。”
陸沅得到了確切答案,她安慰道:“很快就到醫院了。”
雲薑儘量不挪動腦袋,對著車窗說:“好,我能忍。”
前麵正在開車的司機:“……”
真的沒有人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嗎?
皮鞋都要扣穿了的感覺真的好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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