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祭樂母親離世後,他對祭樂的溺愛便一發不可收拾,幾乎任何事都由著她,再大的事最多就訓斥幾句就算了事。
捧在手裡怕摔著,含在嘴裡怕化了。當真可謂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
但凡祭樂在外惹事,他也隻能怪自己沒有儘到當父親的責任,絲毫不敢對祭樂說什麼狠話重話。
而今看著祭樂一天天長大,性子不但比之前更野,甚至寧願是輕信外人之言,懷疑起了自家兄長來。這可叫他著實是傷了心。但是,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來人呐。”
“主人。”
隻見兩名行人模樣的抱拳半跪於地。
“李然那邊有什麼動靜?”
“這幾日,除了與小主祭樂一道去了趟東城門外,他便再未離開過彆院。倒是他的那名隨從孫武,這幾日倒是一直在城中遊蕩,四下打聽著豎牛少主之事。”
對於李然的監視,祭先也是一直未曾鬆懈。
聽到這話,祭先看著正廳外喃喃道:
“此人到底想做什麼?…”
今日聽得女兒這般大放厥詞,他當然知道這背後都是李然在那搗鬼。因此,對李然的用意也是更加的懷疑起來。
他既無法阻止祭樂想要嫁給李然的心,那便隻能從李然身上著手。
“豎牛呢?”
他想了想,還是多問了一句。
隻聽那下人繼續回道:
“少主這幾日一直在城中打理,與各國商隊皆有往來。”
“不過宗主,小的也聽說…”
那人話到一般,忽的又欲言又止。
祭先皺眉看著他問道:
“聽說什麼?”
仆人這才繼續回道:
“小的聽說豎牛少主似乎與另兩位少主…多有不和…這些日子,原本他們二人在城中打點的生意,如今都遭了豎牛少主的反對…”
“放肆!”
那仆人尚未言畢,祭先便冷喝一聲將其打斷了。
隻見祭先臉上滿是震怒,一雙眸子內的目光淩厲灼然,十分駭人。
“是…是在下胡言了,還請宗主恕罪!”
見祭先震怒,仆人嚇得是當即匍匐在了地上,大氣也不敢喘出一聲。
可祭先卻並未繼續多言,隻看了看他一眼,便微微抬手,不耐煩的示意他退去。
對於豎牛與祭罔,祭詢的內鬥,他其實也早已知曉。可是今日從自己安排的眼線口中得到證實,對他而言,多少還是有些不能接受。
畢竟當年祭氏家道中落,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內鬥。
他雖想看看豎牛與祭罔,祭詢三人誰更適合繼承自己這宗主之位,可倘若任由他們三人明爭暗鬥下去,祭氏的禍亂隻怕也會很快來臨。
再加之今日祭樂之言,他雖是依舊不信,可心裡總歸還是對豎牛有了些許的猜疑…
豎牛的能力的確毋庸置疑,隻是他若不能將這種能力運用在保家守業之上,不能把家族內的其他人都團結起來。那麼這個宗主的位置,隻怕也是不能給他的。
想著想著,祭先匆匆離開了家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