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樂親眼見得李然並無大礙,懸著的一顆心也就放了下來。
不過他對剛才李然要孫武去監視孟兄之事卻很是不解。
她甚是詫異的看著李然問道:
“相公難道認為,此事孟兄也有參與其中?”
經過齊國糧車被劫一事,豎牛最近一些日子已經消停了許多,整個人似乎也變得安分了許多。
而且,此次癘疾之事鬨得如此沸沸揚揚,也分散了大家不少的注意力。若不是今天發現了祭氏的護衛內是出了內鬼,李然還真差點就把他給忘了。
但祭樂不解的是,就算豎牛對李然仍舊懷有敵意,可是已經過去了這麼久,難不成豎牛還在想著要對付李然?
可此次癘疾之事又明明不是朝著李然來的,豎牛真的會沒事找事,參與其中?
“此事…”
李然麵露難色,微歎一聲,可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將心中懷疑告訴她。
“此事為夫也隻是懷疑,目前也尚不明了。”
事實上,他對豎牛眼下也確實隻是懷疑。整件事中,豎牛表現得相當安靜,他也的確拿不出直接的證據。
祭樂聞聲,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
又過去幾日,鄭邑城中的染病患者一直保持著零星的增長。
也並非是鄭邑城中的醫者不儘力,可這些染病的患者卻還是在不斷出現,根本無從斷絕。
但又所幸,那些惡意投毒之人由於是已被抓過了一次,畢竟是有了敲山震虎之效。所以,整個鄭邑的癘疾也終於是逐漸趨於穩定,雖有零星患者出現,可已經對整個病勢的蔓延基本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了。
子產見事態已經逐步得到控製,便詢問李然如今是不是可以放開四門,並使居於城內的民眾可以自由往來了。
畢竟,封禁之法對他個人而言,所造成的影響那真是肉眼可見的痛。
隻因這半月來的封禁,鄭國朝野上下已經有不少人對他這一舉措表達了不滿。
雖說這個提議並不是他提出的,但他畢竟是執政卿。矜矜業業的執行朝議後所製定下的方針,乃是他這個當執政卿的本分。
但長時間的封禁,無論是百姓還是官員,都會有忍受不了的那一天。
更何況鄭邑乃天下商貿樞紐,封禁一日便等於日廢千金,長達半個月的封禁,無論是百姓,亦或是城中的商賈,其損失都可想而知。
所以,子產如今一直是頂著巨大壓力在推行著這一條看似無理,卻又無可奈何的國策。
而他現在,最能夠仰仗的,也唯有李然了。畢竟這一次,李然所知道的情況遠比他要多得多。
“稟大夫,然以為,此時還不能解禁!”
李然反複斟酌了一番,亦是非常為難的如是答道。
“為何?”
子產聽得李然如此說,心裡涼了一截,也是不由納悶起來。既然隻有少數零星的病人出現,那為何還不能解禁?長此以往下去,鄭邑肯定會被拖垮的啊。
“此事既是人為,那若我們無法抓到幕後主使,或者是將其控製住,那麼即便能對付得了疾病,也是無濟於事。”
“待得此事一過,風聲漸息,那些幕後之人到時候又會出來作亂,屆時難道大夫還想再施此法?屆時若處置不當,隻怕是要激變了。”
要想永絕後患,那自是要將幕後主使之人徹底控製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