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鄩肸聽到大營方向傳來一陣喊殺之聲,知道羊攻已經開始,他便取下馬匹腳下的布匹,奇襲輜重!
由於這時尚未有馬鐙,並沒有嚴格意義上的騎兵,而馬匹也多為拉人拉貨所用,以及戰車衝擊,偶有用做禮儀之用。
而李然則是另辟蹊徑,讓這些善騎之人是騎著馬突襲對方輜重。無需下馬,也不必與之交兵,隻需將提前準備好的油脂、易燃的物件和火折子扔在輜重之上,以此來引燃,再策馬離開便是。
守衛輜重的甘軍自是要追趕的,但又如何有馬跑得快?儘管是拚命追趕,卻也隻能是望塵莫。
一時輜重營的大火驟起,也立刻是引起了大營這邊的注意。
但此刻甘鰍正疲於應對孫武和範蠡的兩路夾擊,又突然看到輜重營方向火光衝天,得報乃是輜重重地竟走了水,甘鰍頓時再也沒有繼續抵抗的心氣,隻得在黑暗中傳令撤退。
大軍一動而牽動甚廣,這一撤退,雖不至一瀉千裡,但在孫武和範蠡的一路追擊之下,其潰敗之狀也就在所難免了。
但見主帥撤走,甘軍自是士氣全無,便立刻是丟盔棄甲,落荒而逃。
孫武和範蠡追趕一陣,但畢竟是在黑夜,知其已成潰散之勢,便也就及時撤了軍,並與鄩肸彙合一處,清理戰場。
待到天色泛白,眾人滿載而歸,此番夜襲,襲殺敵軍千眾,焚其輜重,更繳得戰車百餘輛。但是他們也沒有作過多停留,天亮時分便立刻是領軍回了城內,以防甘鰍重拾舊部,再來拚殺。
得此捷報,王子朝也甚是欣喜,親自迎接孫武等人回城,並是大加封賞,但孫武這時卻對此不以為然。
“殿下,此刻敵人沒有悉數儘殲,隨時還可能卷土重來。而且,賊軍後續援兵隻怕也會於這一兩日便到,若是想要徹底挫敗甘鰍,可還不能掉以輕心!”
王子朝首肯心折:
“孫將軍所言甚是,不知接下來孫將軍可有應對之策?”
“武方才已經探明,甘軍撤走的乃是小道,而輜重則儘是走的大路。武以為可以派兵伏於援兵和輜重必經之地,隻需每日輪流襲擾一番,屆時他們糧草必難以為繼。縱是甘鰍不撤,也唯有是束手就擒的份了!”
王子朝撫掌大笑,交口稱讚:
“久聞孫將軍用兵如神,此番得見,果然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長卿真乃上將軍也!”
王子朝如此說著,並是望向一旁的李然,而李然對此也自是表達讚同。
“此計雖妙,隻是有一難點,就是伏兵來回騰挪,難免暴露,亦有被甘鰍擊破的危險。甘鰍如今輜重被毀,其注意力必然全在援兵之上。若要得手,還需使得一手‘欲擒故縱’方可!”
“哦?那子明先生可有良策?”
“可事先準備好伏兵,但要先派斥候探出援兵現已到了何處,待斥候將其探出,便立刻回城稟告。伏兵處隻需觀察城頭旌旗顏色,若豎起玄色旗幟,便是出擊之時!如此,便可令伏兵始終匿於暗處,便不易被其發現。”
“另外,若劫下糧草,卻不可儘毀,可隻管留他們一些。甘鰍見糧草被劫,必會派兵來援,而押送糧草的士兵也會立馬逃走。且將這些糧草留給甘鰍,如此伏兵也可有時間遁出!”
王子朝聞此,又頗為驚訝:
“何故毀了他們的糧草,卻又要再還回去一些?這是作何道理?”
李然聽問,轉向王子朝並是躬身一禮道:
“人處絕境,會反作困獸之鬥。那些糧草僅能保他們兩三天內隻饑不死,便可以此來挑起他們內部的爭鬥之心,屆時甘鰍之師必將不戰自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