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552章 重回曲阜(1 / 2)

聽得祭樂思鄉心切,李然又稍稍思量片刻,並是說道:

“這樣吧,正好魯侯已經招了阿衍和阿為回國,我們便一同前往曲阜吧。為夫這便再修書一封,讓範蠡帶著光兒來曲阜與我們彙合,我們一家便也可在魯國團聚了。”

李然本來還有些擔心曲阜可能並不安全,畢竟季孫意如一死,按理曲阜之內會變得相當混亂。

但是,鄆邑又相距於曲阜和鄭邑,終究還是曲阜要近上許多。

而且,觀從也來了密信,表示曲阜看似混亂,其實已是相對安全。

再加上還有護送公衍和公為回國的重托在身。

由此三者,李然最終是作出了這一決定。

祭樂聽完,也是不由點了點頭,並隨口言道:

“也好!既如此,那一切都聽夫君的!”

祭樂聽得李然如此說,自然也不會去多想其他,她現在隻想能快一些看到女兒。

於是,李然當即給範蠡是去了信,又和孫武說起了此事。

孫武對此倒沒有太多的意見,隻是讓褚蕩到時候得時刻護在李然身側,以防萬一。

孫武安排了一應護送人員,還有數輛馬車。

祭樂和李然一輛,公衍和公為一輛,醫和一輛,還有其他的一應輜重。

而孫武本人則是騎著馬,在車隊來回奔波,以確保眾人的安全。

因為祭樂的身子不適,受不得顛簸,故而車隊行進並不快。好在路途也算不得太遠,不過十日,也就到了曲阜的郊外。

這一路之上,李然都是對祭樂照顧有加。兩人就是在曲阜相識的,眼看著又再一次來到了他們初識的地方,兩人的心情此刻倒是變得頗為甜蜜。

而陽虎,為了彰顯對李然的重視,以及表達季氏的悔過之意,他竟是率領三桓,一起前來郊外迎接公衍和公為。

孟孫何忌也在隨行隊伍裡,終於是在此見到了尊師孔仲尼。

隻因這段時日,孔丘也一直在季府忙碌,未曾外出。所以,孟孫何忌並未與他謀麵。

現在孟孫何忌陡然看到了自己的師父孔丘,於是他趕緊促步來到孔丘麵前,直接跪拜在地。

“不孝之徒何忌,見過恩師!”

孔丘雖是勉強將孟孫何忌扶起,但表情卻是頗為冷澹:

“孟孫大人不必如此!你我雖有師徒名分,但可惜丘並未曾教你知曉何謂禮義!此乃師之過也,丘受不得孟孫大人這般的大禮啊!”

孔丘作為孟孫何忌的師父,卻是左一個“大人”叫著,右一個“丘”自稱著。

顯然,這些都並非是身為師徒之間的正常稱謂。

孟孫何忌知道,孔丘這是並沒有原諒自己當初竟是稀裡湖塗的,聽了迫於季氏的威逼,帶兵攻打鄆邑一事。

一時他也是滿臉的羞愧之色。

“尊師在上,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何忌不敢或忘。”

孟孫何忌這也是表示自己當年雖然率兵前往鄆邑,但是最終還是選擇撤兵了。

而他們孟氏也的確是不得已而為之。

“嗯……但願如此吧。”

孔丘將目光放在彆處,這讓孟孫何忌在眾目睽睽之下,感到甚是難堪。

“當年弟子年幼,不曾得師父教導,今日何忌鬥膽,敢問如何才算得‘儘孝’?還望師父能替何忌指點迷津。”

孟孫何忌之所以提了這麼一句,一方麵也確是沒話找話,另一方麵他也知道他的師父乃是最重孝道的。而他如此問話,自然也是有一番討好之意。

孔丘聽問,這才又看了一眼孟孫何忌,並是冷冷回道:

“嗬嗬,倒也無它,不過‘無違’而已!”

孟孫何忌聞言,不明所以,卻又追問道:

“還請師父明言。”

孔丘說道:

“父母尚在之時,要以禮侍奉他們。不在之時,也要以禮安葬,並祭祀他們!最重要的,還要能夠繼承他們的遺誌,完成他們不曾完成的心願!”

其實,孟孫何忌問孝,無非是有意討好孔丘。

而孔丘的意思也很明顯,那就是你現在已經完全忘記了父輩的遺誌,也完全喪失了你們孟氏的立場,這實是大為不孝。

孟孫何忌倒也聰慧,一下便聽出了其師父之意。

隻不過,他這些年來處處被季孫意如代攝君事,他又是年少繼位,當然是處處都隨著季氏。

所以,孟氏上下也大都就沒了多少心氣。而現如今季孫意如一死,季氏的權勢又轉移到了陽虎這邊。

而對於陽虎,他又是極為懼怕的。

畢竟,當時身為少年的陰影猶在,而且當他每每想起當年城樓的那一幕,孟孫何忌就懼怕到不行。

待李然和公衍和公為到了之後,眾人先是朝著兩位公子行禮,又紛紛跟李然客套寒暄起來。

尤其是叔孫不敢,隻因叔孫氏和祭氏的關係,祭樂和其父叔孫昭子叔孫若乃是同輩,按輩分來講,他與公衍和公為一樣,都應叫他一聲姑母。

不過,由於祭樂身體的原因,他也並沒有下得馬車,而李然對於叔孫不敢的印象也並不好,故而也並沒有如何搭理於他。

陽虎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卻是暗中會心一笑。

而這一邊,季孫斯站在人群之前,隻因懼怕身後的陽虎,其一言一行皆顯得是唯唯諾諾。

李然看著眼前這一代年輕的三桓,還有這一片他所熟悉的曲阜郊區。

不由是生出一種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之感。

當然,由於現場的氣氛也是顯得十分的怪異,李然倒也是從中嗅出一絲不安。

進得城內,陽虎將李然和公衍、公為都安頓了下來。

並且他單獨宴請了李然,而李然則是帶著孫武和褚蕩一同赴宴。

待他們到時,卻發現陽虎竟隻是邀請了他一人,除了孔丘和觀從,並無旁人。

陽虎接連敬了李然三杯,並是說道:

“子明先生,當年給陽虎以當頭棒喝,令虎是醍醐灌頂,得以看清了季氏的真實麵目,虎當真是感激不儘!”

李然淺淺一笑。

“陽兄言重了,陽兄能夠迷途知返,此乃自悟也。若是換作其他執迷不悟之人,然縱是有三寸不爛之舌,也是無濟於事啊!”

陽虎聞言,又誠懇道:

“如今,虎欲秉承先生之誌,奉公室而製約三桓,希望此舉,能夠重振我魯國之國勢!”

陽虎知道李然的心願,他如此說,當然是為了能夠博得李然的好感。

畢竟,他若日後想要繼續有所作為,那他就還需得多多仰仗李然。

當然,李然如今還並不知道陽虎的所思所想,更不知道觀從究竟跟他是說過些什麼。

不過,李然終究也並非泛泛之輩,對於陽虎這一言論,也能隱隱感覺得到,其背後定然還有其自己的私欲,隻是隱藏得極深罷了。

“唯盼陽兄能夠不忘初心。”

陽虎哈哈大笑。

“哈哈哈,那是自然。虎信守承諾,還望先生日後能多多襄助於我。”

李然對此並沒有著急回複,而陽虎倒也不急於一時,他又是朝著孔丘敬酒,並是言道:

“仲尼兄,你我之前還有些不快,前番虎被俘之時,幸得仲尼兄良言。足見仲尼兄心胸之寬廣,虎在此敬仲尼兄得一盞!”

陽虎一邊說著,一邊是舉盞,起身禮敬了孔丘後一飲而儘。隨後,陽虎又徑自坐下,並是繼續言道:

“仲尼兄,虎亦有一言,還請仲尼兄敬聽。”

“虎以為,仲尼兄乃我魯國之大賢,可謂是滿腹經綸,若日後無有傳承,豈不可惜?依虎之見,仲尼兄理應廣收門徒才是。唯有如此,才能繼得往聖之絕學,而開得後世之太平啊?!所以,還請仲尼兄在我曲阜開社收徒!”

“所以,虎亦是希望仲尼兄日後能將我周邦之義理,就此傳播發揚下去,並讓後世之人都要懂得何謂‘禮義廉恥’。可不能再出現如季氏以前那般所犯下的過錯,還望仲尼兄莫要推辭啊。”

孔丘聞言,不由是站起身來,並是拱手作揖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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