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光的小手擦拭著李然的眼淚,反倒是笑了起來。
“父親,母親身子不好,等到治好了病,我們就又能在一起啦!”
李然看著天真爛漫的麗光,心中柔情頓生。
“光兒,你說的對!我們會很快就再次團聚的。”
祭樂就此啟程,他們就這樣癡癡的望著,一直到馬車消失在了道路的儘頭……
……
李然帶著麗光回到城內。
剛剛回到府邸,範蠡便是拿著一封書簡前來尋他:
“先生,衛國那邊有人送來書信!”
李然接過書簡,看了一下,發現竟然是衛國的賢大夫公叔發的來信。
原來,衛侯元在公叔發的勸說下,並沒有對陽虎的所作所為問罪,此事也就此是不了了之。
而公叔發之所以這麼做,除了不希望衛國和魯國兵戎相見外,也是為了報答李然當年的援糧之恩。
畢竟,要說起李然和陽虎之間的關係,雖然是從未對外公開過,但外人還是能猜得出來一二來的。
李然的“主張公室”之名,作為當今旗幟最為鮮明的“公室派”,他的那些理念,與陽虎如今的所作所為是如此的不謀而合。
陽虎,又已是被外界給標榜成了“主張公室”的急先鋒。所以,要說陽虎沒受李然的影響,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公叔發先是在信中表達了對李然的感激,隨後是陳述了他對於陽虎的一些判斷,並希望李然還是要好自為之,儘可能不要和陽虎牽連過深,以致到時惹火上身。
李然看完了書信,長歎一口氣,讓範蠡帶著麗光先先去玩耍。而他則是找到了孔丘,孔丘則是剛剛送得一人離去。
那人剛走不久,還留下一個背影,孔丘看到李然過來,便坦然道:
“此人乃是陽虎的人。陽虎這次回來,看來是有意要請丘出仕了。”
李然看了一眼那人遠去的背影。
“那……仲尼兄……是答應了?”
孔丘搖頭道:
“還沒有,不過……丘早年便想為國效命,彼時隻因季氏當權,丘也苦於沒有門路。如今陽虎既有意招攬,且陽虎此人主張公室,丘欲從之。”
李然聽罷,卻是不由一陣苦笑。
“仲尼兄若如此做,隻怕到時候反而要把我給拖下了水咯!……如此一來,陽虎豈不是馬上就會派人找我來了?”
孔丘不由一愣,頗感歉意的拱手道:
“恩公,是丘考慮不周,還望恩公見諒。”
李然擺手道:
“倒也不必。其實……陽虎無論如何,他都會來找我李然的。隻不過,他此番出兵鄭國,與鄭衛兩國是皆結下了怨仇。陽虎他不聽良言,雖得小勝,卻不知大敗將至!似他這般得罪鄰國,魯國前景可謂堪憂啊!”
隨後,李然又正色繼續言道:
“如今季氏雖是大衰,但陽虎卻是愈發驕橫。且陽虎此人,為達目的可謂不擇手段,隻怕日後也一定會想儘辦法,不斷給自己樹立威望。長此以往,以後或許又將是魯國一難!”
“正所謂‘邦有道則仕,邦無道則隱’,陽虎如此作為,仲尼兄若欲出仕,可還得思之慎之呐!”
孔丘一邊聽著李然如此說,一邊是點頭說道:
“先生所言確是在理……多虧得有先生指點,丘本來以為他能夠主張公室,於我魯國乃是好事,卻是不識這其中的隱憂。”
孔丘一邊聽著,一邊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恩公所言在理,丘聞之猶如醍醐灌頂!恩公且放寬心,此事丘到時能拖便拖,儘量不與他碰麵便是,且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