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端木賜,得了師父的指示後,便到了季氏府邸附近觀察陽虎的動向。
陽虎如今要在朝堂之上奔走,所以在季府出入的時間也自然就變得規律了許多。
翌日
當端木賜發現陽虎外出之時,他便匆忙向孔丘複命。
孔丘得知此消息,便也是匆匆忙忙的,提著早已是備好的禮物,朝季府趕去。
顯然,他是想要趕到陽虎回府之前便把禮給還了。
但是,令孔丘萬萬沒有料到的是,其實這一切竟是都在陽虎的籌謀之中!
隻因他此前已多次派人前往杏林請見孔丘,卻都不能如願。
再加上李然前番的明言拒絕,以陽虎的聰明才智,又如何會猜不出孔丘這就是有意在躲著自己?
而他之所以給孔丘送禮,也正是因為他知道,隻要他給孔丘送了禮,孔丘便一定會來找上門來。
倒並非是孔丘會因為這些個禮物而感念他的好,實在是他出於對周禮敬重,正所謂來而無往非禮也。
不過,孔丘既是不想見他,那陽虎自然也就料定了他定然會趁他出門之時再登門來見。
所以,他今天的這一番好似尋常的出門,其實就是一個假像。所為的,就是要賺那孔丘登門來訪。
既然上門你不見我,那我們來一出路上的偶遇,總沒問題吧?
不過,也由此可見,陽虎對於勸說孔丘出仕,似乎也是誌在必得的。
果不其然,孔丘也不知這是陽虎所設下的圈套,貿然便是提著禮物匆匆而來。
隻聽陽虎於轉巷處是當即喊道:
“仲尼!”
孔丘一聽到陽虎的聲音,知道中計,但也是不得不苦笑一下,回望向陽虎躬身一禮。
隻見陽虎向他又招了招手:
“仲尼!且來,我有話要你說說。”
孔丘在心中暗歎一聲,知道無法規避,隻得是促步上前。
陽虎如今,雖名義上依舊不過是季氏的家臣,但他畢竟已經是執掌國政之人,其地位自然不是孔丘所能比擬的。
所以這種尊卑的等級,孔丘也是在陽虎的麵前不由自主的便表現了出來。
等到孔丘靠近,陽虎上下打量著孔丘,隨後開口道:
“仲尼,我且問你,身懷大才,卻在自家邦國隱而不出,可算作仁義嗎?”
孔丘尚且在心中盤算著如何回答,陽虎卻自顧自的說道:
“不可以!還有,明明喜歡出來做事,卻該出來做事的時候不出仕,如今即將失時了,這樣可謂明智否?”
孔丘依舊是沒有來得及開口,陽虎卻是又自問自答道:
“當然也不可以!”
陽虎下了車輿,又上前是一邊輕撫著孔丘的脊背,一邊言道:
“仲尼啊,日月逝矣,歲不我與。子不隨我,日後必悔啊!魯國目前正是用人之際,像你這樣的大才,卻遲遲不肯出仕,仲尼怎可如此呢?”
孔丘被陽虎的這一番說辭,說得不由是心中咯噔了一下。
其實,陽虎是懂他的。
陽虎知道他想出仕。
他也知道陽虎知道他想出仕。
陽虎也知道他知道陽虎知道他想出仕。
隻不過,由於他二人誌向不同,且有李然的警言在先,故而孔丘至今還一直在猶豫著。
但此時此刻,孔丘也知道他其實也已沒有任何的理由再推辭了。同時,他也真的不想再錯過這樣的良機。
於是,在“萬般無奈”之下,孔丘隻得答應道:
“諾……吾將仕矣!”
陽虎聞言,不由是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仲尼這般才對嘛!那請仲尼兄明日便來季府,我會安排你於魯國任一要職,期盼仲尼兄能夠為我魯國出力!”
“仲尼,你覺得中都宰一職如何?其實啊,我連印綬都已經替你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