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隻能是老老實實的護著魯侯宋往回走,而他們尚且還沒有到曲阜的時候,陽虎“跪舔”範鞅的事情,就已經在曲阜發酵開來了。
孔丘專門找到了李然,並是在那憤怒道:
“陽虎此舉簡直就是大逆不道啊!更何況,在……這還是在自己的國君麵前!荒唐……太荒唐了!”
李然其實也早就打探到了消息,但是對此也是無可奈何。
“我早已料定,那範鞅定是來者不善的!不過……卻也沒有想到,範鞅這個老匹夫竟是做得如此過分!隻是……他此舉,究竟又是為何呢?”
正如之前所說的,李然對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孔丘對此思索了一陣,並是回道:
“範鞅和季孫意如可謂是誌趣相投,難道,範鞅這是想要為季孫意如報仇?”
李然搖了搖頭:
“範鞅此人老奸巨猾,以他的行事風格,是斷然不會為了一己之私而貿然尋仇的,又更何況是為了季孫意如這樣的外人?這其中,定是還有著更為深層的含義在裡麵!”
孔丘歎道:
“無論如何,現在齊國的大軍就在魯國的邊境。而晉國又隻是口頭上支援,如此下去,怎還了得?如今國人對於陽虎皆可謂是怨聲載道,長此下去,看他該如何收場!”
“隻可惜,他獨自一人遭罪也就罷了,竟是要拉著這麼多人與他陪葬!”
李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並且是補充言道:
“仲尼所言極是,而且……到時候就怕,陽虎隻會愈發的變本加厲,狗急跳牆,不知還會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陽虎如今處處受製於範鞅,而範鞅的意圖又很顯然是針對他陽虎的。
所以,這時候的李然已經基本能夠預料到,在不久的將來,陽虎的失敗或許已經成為了一種必然!
……
陽虎在回到曲阜之後,自然也察覺到了國人對他的不滿。
甚至,就連一直與他交好的魯侯宋,也對他產生了猜忌。
隻不過,由於陽虎是自己如今唯一能夠仰仗的人。而且他也知道,他如今這君位之所以能夠坐得如此的安穩,甚至是以他為代表的魯國公室,之所以能夠從三桓的手中奪回原本應有的尊嚴,陽虎可謂是居功至偉的。
所以,魯侯宋對他也是有怒不敢言。
而國夏和高張,在發現晉國範鞅雖然是與陽虎舉行了會盟,但竟是南轅北轍,並沒有第一時間前來馳援魯國。
於是,他們也不再觀望,而是發兵直接奪下了鄆邑,以及其他魯國其他的一些地處西鄙的領土。
這些事情,都無疑是加劇了國人對於陽虎的怨恨,而陽虎也受到了自他執政以來前所未有的質疑。
陽虎再次懇請範鞅儘快出兵協助,而範鞅卻依舊是以和鄭國以及衛國的戰事吃緊為由,是讓陽虎稍安勿躁。
陽虎當然是自知闖下了大禍,不得已,隻得親自來到杏林,想要討教於李然。
“先生,我魯國遭了敗仗,丟了西鄙,還請先生能不計前嫌,助虎一臂之力!”
李然卻是冷冷道:
“無可奈何了……之前然也是一再勸說,可惜大人是置若罔聞。如今落得如此田地,說到底還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現在才知道錯了?隻怕是為時已晚!”
陽虎倒也是能伸能屈,又當即說道:
“虎知錯……可眼下齊師壓境,至今也沒有要退兵的跡象,還請先生念在魯國蒼生的麵上,能救得魯國!”
李然又微微思索了一番,眾人都以為李然一定會就此拒絕。畢竟,李然是無有這個義務來幫助陽虎的。
但令眾人都意想不到的是,隻聽李然是隻歎息一聲,並是直接言道:
“哎……念在魯國蒼生之麵,李某會好好考慮一番的!但是也還請大人謹記,李某此番隻能解得魯人之危,卻是救不得大人的。還請大人好自為之!”
陽虎聞言,也不由是為之一愣。
顯然,陽虎並沒聽懂李然所言究竟是何意,但是眼下他卻也顧不得這許多。畢竟現在對他而言,魯國之危就是他陽虎之危。
於是,他立刻是向李然拜謝道
“多謝先生!虎感激不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