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南聽到季孫斯的這些話,也是不由一驚。
警惕的探頭往左右看去,隻因馬車的聲響很大,旁人似乎並沒有聽到季孫斯在車輿內所說的話。
“主公話既如此,小人也實話說了吧!若能護得主公周全,小人敢不惜命!但是,隻怕拚了小人性命,主公卻依舊是不能幸免於難!”
季孫斯則是斬釘截鐵的說道:
“無論如何,總要一試,不可坐以待斃!”
臨南深思了片刻,隨後轉過頭去,鄭重其事的與季孫斯言道:
“小人願聽從主公之命!”
其實,這一把,季孫斯也是在賭。
而且,還不是賭了一把。
他當時冒險在食盒底下刻字,將信息傳遞出去,那便是一次。
而如今,他直接以家主的身份收買眼前這個根本就不曾入得他眼的下人臨南,這也不得不說是一場大賭。
也由此可見,此時的季孫斯的這一場危機,其實也早就已經到了不得不與之賭命的地步。
不過,或許也真是天不亡季氏。季孫斯這連著兩場的賭命,竟最後都被他給賭著了。
臨南在授了季孫斯之命後,一邊是繼續駕車,一邊是觀察著四周。
他發現如今他們周圍是被士卒所簇擁著,而陽越就在後麵,在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
很快,車隊轉眼就到了孟衢外麵,孟氏的府院莊園也已是依稀可見。
臨南見時機已經到了,便朝季孫斯使了個眼色:
“主公可坐穩了!”
臨南把話說完,便故意是趁著一個顛簸,順勢一個抖手,將馬鞭給掉落在了地上。
隨後他又當即是勒馬停下,但又故意是停車太急,他本人假裝一個沒坐穩,也徑直是摔到了地上。
後麵的陽越見狀,便是大聲喝道:
“怎麼回事?”
臨南還沒起身,就撲在地上回答道:
“回……回大人,是馬鞭掉了……”
陽越也看到了落在不遠處的馬鞭,為了節省時間,他當即跳下馬車,要去撿起馬鞭,口中說道:
“臨南,你也好歹是個老馭夫了,怎麼駕車還這麼不小心?”
臨南見陽越也下了馬,便當即又快速的爬起來。
突然,又一個縱身便直接跳上了季孫斯的馬車!
“駕”了一聲!
季孫斯的馬車便當即衝向了通往孟氏的大道上!
這一下,可謂是完全出乎陽越的意料之外,他隻大吼道:
“臨南!你給我止住!止住!”
臨南卻又如何敢聽!
由於陽越的馬車所停之處乃是一處小徑,反而是替臨南是擋了道,所以後麵的士兵也追不上季孫斯的車。
陽虎聽到前麵的動靜,知道大事不妙,便當機單騎趕來。
見此情形,便當即命前排弓手彎弓搭箭,下令一陣齊射。
箭失雖是紛紛朝孟氏莊園大門射去。但奈何已經為時已晚,季孫斯這時已經逃進了孟衢,孟衢的大門驟閉,那些箭失全都射在了大門之上。
陽虎也是當機立斷,見事跡敗露,當即也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命陽越是直接率兵硬闖孟衢!
而公斂陽此時也早已是等候多時,見狀便當即率領早已埋伏下的成邑私兵,和陽越是廝殺在一處。
季孫斯暫且逃過一劫,卻也來不及高興,因為外麵的廝殺聲越來越近,大門似乎也很快就會被攻破。
陽虎帶來的,不僅有費邑的私兵,還有季氏的兵將,可謂數量眾多。
而孟衢眼看就要守不住了,公斂陽見此情形,當機立斷,護送著孟孫何忌和季孫斯是從後門撤退,一直是退到了棘下。
孟孫何忌以及季孫斯都惶恐不安,公斂陽則是安撫道:
“不必擔心,陽虎的人馬雖多,但大都是受了一時的蒙騙,他們勢必不會跟陽虎一條心。而且,棘下地勢易守難攻,我們如今已經是立於不敗之地了!”
季孫斯鬆了口氣:
“一切便仰仗處父了!”
公斂陽澹然道:
“季孫大人言重了,陽虎倒行逆施,這些年做的壞事罄竹難書,今日便是他自取滅亡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