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來得正好!說,這隳三都之舉,是不是就是那李然在背後搞的鬼?!魯國這些年來內亂不止,李子明無疑便是其惡首,其罪當誅!如今,竟還敢派人前來賺我?信不信我現在就將你的腦袋砍下來,懸於城樓?!”
範蠡見公斂陽如此激動,卻知其不過是一番做作而已,所以也並不慌亂,隻淡然道:
“嗬嗬,大人若想殺我,易如反掌,又何必多言?隻是……子明先生為大人所謀之出路,大人如此待人處事,大人日後的結局……嗬嗬,也是可想而知啊!”
公斂陽將範蠡一扔,他手中暗含了勁力,本意是想要把範蠡推到在地,但是範蠡腳步一個交錯,竟然是化解了他的這股力道。
公斂陽“咦”了一聲,同時也警惕起來,一隻手直接握住了腰間的佩劍。
“不曾想,你……倒也有些能耐!世人隻知昔日李子明身邊的孫長卿乃是武功了得,卻不知其身邊除了孫長卿外,卻還有能人?”
範蠡則是一把甩過衣袖,並是拱手言道:
“嗬嗬,讓大人見笑了。其實,在下若是想要對大人不利,方才便是大好時機,又何須等到現在?”
公斂陽眯著眼睛看著麵前的範蠡,又再次走到他的麵前:
“小子,你可知曉,這幾日我之所以不曾加害前來遊說之人,那是因為他們都是由孔丘派來的。而你……既是李子明派來的,本大人可就沒有這麼大的耐心了!”
範蠡盯著公斂陽的眼睛。
“在下死不足惜,隻可惜了大人,大難臨頭了,卻還如此執迷不悟!大人枉有經略之才,卻還識不得自己的命數!嗬嗬,實在可惜啊……”
公斂陽竟然從範蠡的眼神中,看出了強大的堅毅感,這讓公斂陽心裡多少有些不快。
“我命由我,卻又與旁人何乾?李子明向來能言詭辯,你當我會真信?”
範蠡卻甚是不屑的嗤笑一聲:
“大人,齊國眼下已然出兵,略入魯境。如今距離成邑也不過兩百裡,在下知道大人與齊國早就暗通款曲,意欲巧施這‘驅狼吞虎’之計!隻不過……這一切,難道當真能夠如大人所願嗎?”
公斂陽聽到這話,不由得一怔。
“你這話是何意?”
範蠡坦然道:
“大人的想法,乃是想利用齊國來對付魯國,對付孔司寇。這個想法雖好,但是齊國難道會平白無故的幫助大人嗎?”
“齊侯重利而輕義,其意圖恐怕亦是為了圖謀成邑罷了。”
“若齊國得勝,齊國則勢必要進取成邑。若魯國得勝,則成邑必墮!所以,無論是齊國得了成邑,亦或是魯國打敗了齊國,大人難道還以為,當真能夠繼續做這成邑的大夫嗎?”
“更何況,大人既是身為魯國孟氏的老臣,若是天下人都知道了是大人配合齊國,一起為害於宗家。到那時候,難道齊侯還能任用大人以為客卿嗎?隻怕是唯恐躲避大人都來不及了吧!”
“到那時,大人卻還能再依附於誰呢?”
公斂陽聞言,卻是冷笑道:
“嗬嗬,話雖是如此,難道……你能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嗎?”
範蠡點頭道:
“那是自然!”
公斂陽悶不做聲,不由是坐了下來,並是不斷思考著範蠡的話。
他對於齊國自是不那麼信任的,而且範蠡說得也沒錯,齊國要是進駐了成邑,而自己又幫助了齊國來對付自己的宗家,到時候天下又哪裡還有他的容身之地呢?
“那……你卻又有何高見?”
範蠡見狀,知道對方已經被自己說動,於是當即一個盤腿便是坐在殿上,並是肆無忌憚的言道:
“很簡單,如今魯師要對付齊國的來犯之敵。隻希望大人能夠靜觀其變!我們暫且擱置爭端,大人口口聲聲說不墮城牆,是為的魯國和孟氏。那麼,現在便是展現大人忠義的時候了!”
公斂陽冷笑一聲:
“哼!簡直是笑話!孔老二率領魯師前來攻打我成邑,如今齊國前來助我,我又豈能背信棄義,對他們反而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