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君父放心,兒臣料定,如今晉國趙氏與範氏,勢同水火,日後必有一傷!”
“而如今,範氏又通婚於各國諸侯,其聲威絲毫不減範獻子當年。於國內,又更得中行氏鼎力支持,而中行氏乃與智氏同宗,又與邯鄲趙氏聯姻。如此的局麵之下,趙鞅自顧尚且不暇,又豈會分心於我們齊國呢?”
第720章_鋒芒畢露的太子荼
齊侯杵臼見太子茶分析的頭頭是道,不由是欣慰道:
“荼兒分析得也甚有道理,那依你之意,這魯國方麵為父到底該如何做,才是對我們齊國最為有利?”
顯然,太子荼這幾日也是將此事給反複斟酌了一番的。
“回稟君父,公斂陽此前還曾來信,詢問我齊國是否可以增兵。言辭雖是懇切,但從此間也不難看出其觀望之意!”
“君父倒不如是順水推舟,以此為由,令高張大人帶兵再往魯國!且看那公斂陽究竟是何態度,再作決定不遲!”
“公斂陽若是願意投於我們齊國,那麼我們便可進取成邑!若是公斂陽依舊是按兵不動......那就可以暫且駐守瓘、闡二地,且看孔仲尼與公斂陽之勝負幾何,再徐徐圖之!”
“此便是兒臣的“趁火打劫'之計,還請君父定奪!”齊侯杵臼聞言,不由是猛地一拍手掌。
“妙!吾兒此計甚妙!”
齊侯杵臼本就寵愛太子荼,而太子荼如今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談。
從晉國的局勢,再到齊國和魯國之間的較量,可謂是麵麵俱到。
齊侯杵臼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並是又望向田乞:“田卿,你以為如何呀?”
田乞忙道:
“回君上,臣以為太子所言可謂句句在理,字字珠璣。毫無疑問,進取成邑,乃是眼下最為適合的做法!”
齊侯杵臼聞言,不由是哈哈大笑:
“哈哈哈!好!好啊......那......荼兒以為,這瓘、闡二地,此番又該增兵多少?”
太子荼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回君父,如今瓘、闡二地各有一萬人馬,可再派四萬!由高張和國夏二位大人分兵駐守瓘、闡二地!”
“如此一來,齊師在魯國兵力達到五萬,也算是給了公斂陽一個態度,就看公斂陽到底如何處置了!”
齊侯杵臼又是一陣點頭,並是把頭轉向在場的眾位大臣:
“寡人覺得,太子所言也甚是有理,不知諸位有何看法?”
眾人麵麵相覷,但見齊侯杵臼都如此說了,那自是也無有異議。
於是,齊侯杵臼當即下旨,讓高張和國夏,各自帶上兩萬人馬,前往瓘、闡二地,並且表示如果公斂陽的成邑有所動作,需及時與之協作,並伺機進駐成邑。
......
待朝議散去之後,田乞便是一臉怒氣的回到了府邸。豎牛見田乞臉色不對,知其定是又在朝堂之上碰了壁,於是上前問道:
“大人,可是又遇了不順心之事?”
田乞卻是冷哼了一聲:
“哼!之前,本卿還真的小瞧了這個豎子!”豎牛一邊揣摩著,一邊又是問道:
“難道......是太子又拂逆了大人?”田乞聞言,卻是冷笑一聲:
“此番......倒也並非是逆了本卿之意。隻是,本卿是有些擔心呐!”
“此子料事也頗有章法,倒是讓本卿是有些刮目相看了!而且......此子倒也並非是一味的反駁本卿,而是根據自己的判斷,專替齊國謀利!”
“年紀輕輕,竟能有此胸襟,實是令人不安呐!本想著此人乳臭未乾,即便是來日繼得大統,也不至於會給本卿帶來什麼危害。但如今看來......好像卻是本卿想得太過天真了!”
“以此子之才,若是讓他日後羽翼豐滿,隻恐我田氏危矣!”
豎牛聽罷,亦是點了點頭:
“那......大人可曾想過應對之策?”田乞聞言,卻是漸漸麵露狠色:
“此子決不能留!看來,公子陽生這顆棋子,是遲早要動的了!”
豎牛自從跟了田乞,倒是很少見到田乞有過如此的神情。
而且,此等大逆不道的話,即便是當年的範鞅,也是絕不敢如此說的。
豎牛稍一沉嚀,隨後便是笑了起來:
田乞是微微點了點頭,一時間,眼神之中也是充滿了陰狠。
......話說兩頭
齊師在占領了瓘、闡二地之後,孔丘又是派了使者,入得成邑,是與公斂陽和談。
然而,公斂陽雖都是客客氣氣的與他們招待一番,卻也是絲毫不提墮毀城牆之事。
孔丘知道公斂陽依舊是不死心,便是將此情況和李然一番訴說。
李然聽了,卻是頗為淡然的言道:
“嗬嗬,就和我們之前所預料的一樣,公斂陽終究還是不死心呐!如今齊師雖退,但是畢竟還占去了魯國瓘、闡二地。”
“此事,於常理乃是有損我魯國之德。所以,以公斂陽的性格,自是不會對此輕易放過!”
孔丘為難道:
“如今瓘、闡二地已失,想要取回,隻怕不易。
哎,當初反倒是不如與齊師一決高下!
....”
孔丘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聽得外麵忽然是有人來報:
“報!報告大人,探馬來報,說齊國又派高、國二人,共計四萬人馬,前往瓘、闡二地駐守!”
孔丘聞言,不由是一下子站了起來:“恩公神算呐!齊侯果然是不死心呐!”
李然聽罷,亦是不由點頭言道:
“如今趙鞅他在晉國亦是處境艱難,被齊國識破其虛張聲勢之計也是遲早的事。接下來.......就該輪到我出場了!”
孔丘聞言,不由是瞪大了眼睛:
“恩公......當真是要親自前往齊國?”
李然見孔丘一臉的愁容,卻不由又是一陣大笑:
“嗬嗬,仲尼隻管放心便是!瓘、闡二地既是李某給弄丟的,李某自然會把它們再給魯國安然無恙的討回來!”
孔丘見李然如此篤定,卻不免依舊是有所遲疑:“隻是......那田乞會輕易放過恩公嗎?”
李然還沒開口說話,隻聽一旁的範蠡卻也是不禁言道:
“先生!那豎牛眼下正在田乞的身邊,田乞即便是各種原因不便對先生動手,但那豎牛肯定會於暗處使壞!”
“恕蠡多言,先生此舉實是不妥!”
此時,孔丘也是應和道:
“是啊!少伯之言有理!丘也以為此事極為不妥!更何況,丘的那些弟子當中,亦有不少能言善辯之人,不如,便讓他們替先生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