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回到府邸,發現宮兒月和麗光已經睡下,於是也不打擾她們,隻管是回了自己的屋子睡覺。
因為明天便是朝聘之會,事關重大,李然便也早早歇息,至於範蠡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也都不知道。
次日清晨,李然剛一起床,趙鞅便來拜訪。
因為這次朝聘,其實說白了就是趙鞅發起的。其目的也是為了彰顯自家的實力,並可奉晉室而複興霸業。
隻是,晉國之前稱霸,完全是以國君的名義,而今日的複霸,雖仍然是依托國君,但實際上就是以趙鞅公卿的身份。
對此,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朝覲述職的禮儀規定比較嚴格,所有諸侯應按照公、侯、伯、子、男的五等爵位,身穿不同服飾,列於不同的位置。
公爵立於東麵,侯及其各爵立於西麵,按此順序挨個述職。
諸侯手中所執的禮器是珪,是一種長條形的玉器,公所執的珪是九寸桓珪,侯為七寸信珪,伯為六寸躬珪,子為五村縠珪。
這些李然都是安排的妥妥當當,沒有絲毫的疏漏。
而這些個禮樂典章的實施,也讓周王匄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豪感和認同感。
他做了這麼多年的天子,也隻有今日才真正是像那麼一回事了。
因為吳國和楚國,並非是國君前來,故而被安排在最後麵。再說吳國和楚國因為是自稱為王,前來朝覲本來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宋國雖小,但是因為其為殷商後裔,作為優待,其爵位也是最高的。
所以,宋公反倒是排在了最前列。
其他的諸如魯國、鄭國、衛國、陳國、蔡國、曹國等皆是一一按照爵位排序。
諸侯們先給周王匄獻上玉帛、珍玩及土珍異產,這便是“朝貢”。
待所有人朝貢結束,周王匄起身笑道:
“諸位有心了!還請李相還禮吧!”
李然做為此次朝聘的相禮之人(相:古時國君行朝聘、盟會、享宴、祭祀之禮,必有佐助之人。其人為“相”,其事為“相禮”,亦簡稱“相”),也是早做了一番準備。隻見他命人拿了一些玉璧和巾帛出來,進行還禮。
一切都在有條不絮的進行著,隨後各國的使者又是紛紛“述職”,彙報著各個封國的情況。
其實,這一套禮節最早的時候,是用來彰顯周天子絕對的掌控力的。
但伴隨著周王室的衰微,卻更多的是隻流於形式了。
趙鞅是代晉侯發言,將晉國最近的情況進行了詳實的訴述,周王匄聽完,不禁是點了點頭,並且是首先誦得一賦:
【
六月棲棲,戎車既飭。四牡騤騤,載是常服。
獫狁孔熾,我是用急。王於出征,以匡王國。
比物四驪,閒之維則。維此六月,既成我服。
我服既成,於三十裡。王於出征,以佐天子。
四牡修廣,其大有顒。薄伐獫狁,以奏膚公。
有嚴有翼,共武之服。共武之服,以定王國。
獫狁匪茹,整居焦獲。侵鎬及方,至於涇陽。
織文鳥章,白旆央央。元戎十乘,以先啟行。
戎車既安,如輊如軒。四牡既佶,既佶且閒。
薄伐獫狁,至於大原。文武吉甫,萬邦為憲。
吉甫燕喜,既多受祉。來歸自鎬,我行永久。
飲禦諸友,炰鱉膾鯉。侯誰在矣?張仲孝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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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子如今對於趙鞅自然是最為重視的,所以他也是毫不吝惜言語,直接是將《六月》通誦了一遍。
而要說這《六月》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