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牛依舊是不屑道:
“哼!婦人之見!成大業者,便絕不可有婦人之仁!”
李然這時,又接話言道:
“豎牛!你不甘心於自己的身份,認為自己一身的本領,不應該被自己的身世所埋沒!這些本也是無可厚非的,但是你所為之事,卻是如此的陰狠毒辣,六親不認!你為了博取上位,不擇手段,罔顧天倫,似你這般的大惡之人,又豈能真正的獲得世人敬仰?!”
“昔日孔仲尼,其出身比你更為卑賤。然而他卻同樣能夠以正道來證明自己,甚至如今還成為了魯國攝相!”
“這世間本確有不公,但這並非你可以就此胡作非為的借口!”
豎牛卻依舊是昂著腦袋,咬牙切齒道:
“哼!那又如何?大家隻管是各憑本事罷了!隻要我豎牛能夠攪得天下大亂,屆時我豎牛自會回得魯國重振三桓,屆時位列上卿亦無不可?!”
“哈哈哈……到那時候,我豎牛也就不枉此生了!”
豎牛行若癲狂,他對叔孫氏家主之位可謂怨念極深。
祭樂憤慨道:
“豎牛,你的陰謀絕不可能得逞!如今魯國上下,在孔仲尼的治下可謂政通人和,而整個天下,也已重歸於王道。你的野心,終究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
話說到這份上,祭樂也不再稱呼豎牛為孟兄,畢竟此等所作所為,這樣的孟兄不認也罷!
豎牛卻依舊是滿不在乎,並且甚是輕蔑的言道:
“嗬嗬,這天下隻要沒了李然,就遲早還會翻天!如今三桓雖是暗弱,但就憑那孔丘,也不過是能守得一時罷了!魯國三桓,終有起勢之時!”
“至於那趙鞅的霸業,嗬嗬,恐怕妹夫應該是比誰都清楚,終究不過是曇花一現罷了!”
李然冷哼一聲:
“日月山河永在……即便是沒了我李然,天道運轉亦是如常!而上天,卻是絕不會放過似你這等的奸惡之徒的!”
豎牛聞言,不由又是一陣大笑:
“哈哈哈!隻有無能之輩,才會將希望寄於上蒼!好好看看這世道吧!禮壞樂崩,才是大勢所趨!這個天下的禮樂秩守,早已是千瘡百孔了!父殺子,子弑父,君殺臣,臣弑君,可謂比比皆是!又何來的天道有常?!”
“而那些個你們所謂的‘惡人’,又有誰真正受到了上天的懲罰?都不過是你李然的所作所為罷了!”
“更何況,你李然又能有多清白無辜?你的手上所沾染的鮮血還少嗎?”
“昔日楚靈王欲取蔡國與賴國,同樣是不義之戰,你李子明難道就沒有替他楚靈王出謀劃策?”
“而那些因你運籌帷幄而慘死於戰場上的,又哪一個不是彆人的父兄與夫兒?嗬嗬,說到底我們兩個,也不過是彼此彼此罷了!”
李然麵對豎牛突然的指責,倒也並不慌亂,反倒是淡然道:
“是……我李然是愧對那些人。但我李子明,隻求‘止戈’而絕非‘好亂’!楚靈王欲伐蔡,我乃是為免蔡國百姓受得兵禍之苦,彼時才出此下策!”
“卻不似你,儘使些陰謀詭計,專為利己!更枉顧為一己之私而害死了這麼多人,我與你又豈能同日而語?”
豎牛不屑道:
“哼!你張口大義,閉口仁義,卻又何嘗不是為了私欲?我豎牛就不似你這般的虛華!在我看來,你就與那叔孫豹,與那祭先一樣,都不過是一群明麵君子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