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馬車搖搖晃晃,夏一依昏昏欲睡中,五日之後,他們終於到達了都城。
出於“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和“要土大家一起土”的奇怪念頭。
他們到達都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小棠買了兩件同款樣式的灰撲撲的衣服。
小棠:“……”
不過,貌似出身魔教的少年對於衣服這件事情還是很有執念的。換了衣服之後臉臭的不行,看起來就更加小白菜了。
夏一依莫名地感到極度舒適。
買好衣服幾人隨口打聽了一下,就來到了都城最大的嶽雲客棧。
客棧裡麵有很多人,生意絡繹不絕,很多醫者打扮的人,應該都是為了爭著給太後看病來到此地。
其中不乏年輕漂亮的女醫師,這讓一路都有些悶悶不樂的柳雲舒非常高興,終於覺得自己總算是有些回報,也不枉費自己跑這麼老遠。
不過還有一個很不幸的消息,就是因為生意實在是太好了,客棧裡麵已經沒有房了。
即使柳雲舒向客棧的人不斷地表示“我們真的真的真的不差錢”,暗示可以加錢,客棧老板也依然表示是真的真的真的沒有房了。
夏一依還在猶豫,是不是要找個遠一點的小客棧。
結果,不到一盞茶的功夫——
柳雲舒憑借自己的流嘴滑舌,從彆人手裡要到一間房。
小棠憑借自己的賣萌撒嬌,從彆人手裡要到一間房。
紀冷就更厲害了,一句話都沒說,就憑一張臉,從彆人手裡要到一間房。
夏一依誠心誠意地在心中抱拳:是在下輸了。
三間房,紀冷和小棠住一間,雖然小棠看起來不怎麼高興,但是總算是住得下了。
安頓了行李幾人下來吃晚飯。
還沒點菜,柳雲舒就已經搖著扇子擠到彆人桌子上麵了。把幾個貌美的女醫師哄得心花怒放。
等菜上齊了,他才依依不舍地回來了,給他們講收集到的情報:“首先要過初試。”
怎麼跟蒼羽門一樣,還有初試、複試?該不會該有麵試?煩不煩?
夏一依皺眉:“該不會是筆試吧?”加上上一世,她學醫的時間總共不過一兩年,真要是考一些偏僻冗長的藥理,她可不一定比這些一般的醫師考得好。
紀冷和小棠都去看柳雲舒,這已經不是他們的能力範圍了。
柳雲舒搖搖頭,很是自信:“彆擔心,問過了,不是筆試。是他們出病症,醫師開藥。每名醫師可以帶一名助手進去,醫師負責寫藥方,助手負責按照藥方製藥。”
“提前恭喜這位夏醫師通過初試,誰讓,你有一位全知全能的助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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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夏一依和柳雲舒去太醫院在宮外設定的考場參加初試。
夏一依這次終於知道,不勞而獲是一件多麼酸爽的事情了。
平心而論,太醫院出的病症是真的很難,一共十道題,真憑夏一依自己能寫出藥方的不過三四成。
不過好在所有醫師都有一個共同的毛病,那就是寫的字除了自家人,就沒人能看得懂,所以太醫院根本就沒有查藥方,直接就交給了助手。
夏一依把自己會寫的努力地寫了,實在不知道的就裝模作樣地隨便寫一首詩在上麵。
意思就是——我不會,你看著辦。
她不會不重要,柳雲舒會就行了。
柳醫仙出馬,包治百病。
十道題過後,夏一依偷看同考場的醫師的神色,大多都是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應該是被這些完全沒有聽說過的疑難雜症打擊到了。
太醫院的主理人是個大腹便便的胖子,宣布:“時間到了,考試結束。請諸位離場。如若有人通過,太醫院會在三天之內去之前各位留下的地址傳旨召見,也煩請大家三日之內不要隨意走動。現在大家可以離席了。”
夏一依跟著眾人起身,剛欲離開,就聽太醫院的主理人補了一句:“名為夏一依的夏醫師請留步。”
夏一依立刻僵住了:“……”
不會是作弊被發現了吧?!
主理人:“哪一位是夏一依夏醫師?”
眾人紛紛互相打量。
夏一依艱難地舉起手:“我是。”
主理人和和氣氣的:“夏醫師年紀輕輕,天縱奇才,請到後堂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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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冷和小棠在考場門口的馬車等了半晌,才終於等到夏一依和柳雲舒出來。
小棠:“怎麼樣?”
柳雲舒牛逼哄哄的:“有我出馬,能有什麼問題?”
夏一依一頭看了一眼還在考場門口,笑盈盈地給他們招手致意的太醫院的主理人,一刻都不敢多留,趕緊把柳雲舒推上了馬車:“回去再說。”
到了客棧,正好到了午飯的時間,四人圍著桌子坐下,夏一依才心有餘悸地捂著胸口道:“剛考完的時候忽然把我一個人留下,可把我嚇死了。”
紀冷:“誰留你?”
小棠看了他一眼,眼裡有不悅的神色。
夏一依想了想:“太醫院的主理人,就剛才門口那個胖胖的,其他人叫他徐大人。說是今天我的題目做的最好,一直在說人不可貌相、英雄出少年什麼的。後來又問了幾句行醫經驗什麼的,又給了我一塊玉牌,說如果在都城遇到不方便的事情就把牌子亮出來。”
說著,她從袖子裡麵拿出一塊巴掌大小、通體瑩白的玉牌。
夏一依捏了捏手中玉牌,翻過來,對著上麵一個古樸端正的“白”字奇怪地說:“不過太醫院的牌子不應該寫個‘醫’字之類的?這個‘白’字是什麼意思?”
柳雲舒拿過來看了看,讚歎道:“彆的我不知道,但是有一說一,這朝廷倒是比我想的有錢,這塊玉看著不便宜啊,就這麼隨隨便便送人?”
他們兩人沒有注意到,看到“白”字的一瞬間,小棠眼中那一閃而逝的血色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