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依如她所言, 承包了當夜所有的花銷。
柳雲舒這麼多年也是算衣食無憂, 要什麼有什麼, 但是陡然被人這樣包.養一番也是覺得分外有趣。
夏一依則是這麼多年沒有這麼財大氣粗過, 經曆兩世人生, 第一次體會到花錢不用找零的愉悅感。
兩人一路逛一路買,從衣物服飾到玩具零嘴,所到之處商家小販都和中獎了一般歡聲笑語, 直到陳管家一臉尷尬地說馬車的後車廂真的放不下的時候才作罷。
滿載而歸,兩人都十分滿意, 昨日爭吵產生的那一點點矯情已經蕩然無存。
眼看著快到了宮門關閉的時候, 夏一依被柳雲舒扶著進了馬車, 等了一會卻不見柳雲舒自己上來,有些奇怪。
拉開車簾,看到柳雲舒正站在馬車下,側著身子,目光深遠而悠長, 投向夜色深處, 不知道在想什麼。
“怎麼了?”夏一依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隻看到一片黑黢黢的樹林。
柳雲舒笑了笑, 爬上馬車:“沒什麼,趕緊回去吧, 要是再慢一點, 說不定六師兄都禦劍回來了。”
夏一依:“沒有這麼快吧?說得像你飛過一樣。”她在禦劍一事上是一片空白, 但是畢竟蒼羽門距離這麼遠, 當日來回不可能吧?
柳雲舒的劍法連她都比不過,又怎麼會對禦劍有經驗。
柳雲舒頓了一下,笑道:“我這不是對六師兄有信心嘛?”
也是,這世上除了夏一依,誰都對紀冷很有信心。
說著,柳雲舒又朝陳管家囑咐了一句:“快些回宮,要不然,該耽誤事了。”
陳管家不知道他說的“耽誤事”是指的什麼,但是依然依言答應著:“是。”
他原本就希望這兩位祖宗早點回去,聽到這樣的吩咐高興的不行,立刻吩咐手下人快馬加鞭趕緊回宮裡。
馬車跑的飛快,四周還圍著八個騎著駿馬身負重劍的侍衛,怎麼看都是安全到了極點的配置。
可是偏偏,一根冰藍色的針尖挾著陰邪之氣,於一眾侍衛的包圍下,從正後方,迅如閃電又神不知鬼不覺地朝車廂射去!
然而,眼見著那道冰針就要碰觸到車廂的後門,另一根血紅色的銀針從右側方襲來!
兩根針悄無聲息地撞在一起,頃刻間化作了齏粉,再無半點痕跡。
整個過程分明是萬分危急、險象叢生,卻又悄然無聲,以至於馬車內、馬車外都沒有一個人發現,竟然就這樣有驚無險地駛離了原地。
夜色下的樹林中,一個身穿夜行服隱藏於樹乾上的黑衣人震驚地僵在原地,連目標馬車就這麼開過去了都沒有打消他心中的震驚。
怎麼可能?!那可是修真界排行前三的暗器!誰有這個能力能一擊就將之化為齏粉?!
還未反應過來,就聽到一個悅耳動聽得勾魂攝魄,卻帶著隱隱血腥之氣的少年人聲音從身後傳來:“冰古靈針,可真下本錢。”
黑衣人回頭,剛剛看到一片火紅的衣角,當即駭得魂飛魄散!
“少……少主?!!!”
身後的一棵參天大樹上,一道身長玉立的火紅色身影倚靠在樹乾上,神情輕慢地看著他。
那人有一張絕美到毫無瑕疵的臉,年紀很輕,還帶著少年人獨有的一種雌雄莫辯的魅力。
俊得扣人心弦,美得奪目驚人,一身紅衣襯得膚白若雪,氣質空靈而神秘,在月色下顯得越發誘人心魄。
正是魔教少主慕容棠!
慕容棠看著瞬間麵如死灰的黑衣人,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我在總壇見過你,不過好像不知道你叫什麼。碧靈草,是你給那三殿下的?”
明明是一個友好的笑容,在黑衣人眼中卻比最最幽深的陰曹地府更加讓他不寒而栗,差點就直接腿軟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