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森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對麵的丫頭仰頭將杯中酒一口悶,不禁豎起大拇哥:“就喜歡這麼爽快的,”端起酒杯,“來來來,大家一起乾一個。”
“祝我們《宣城劍影》未播先火,收視長虹,”江畫舉杯湊過去跟陳森碰了一下:“也祝在座各位前程似錦,碩果累累。”
“說得好,”眾人紛紛將酒杯倒滿,笑言:“這一杯得實實在在的。”
喝完酒未等坐下,牡丹就拿起桌上的手機晃了晃:“導演,今天流量這麼大,您不能隻讓我露了臉,”她笑著意有所指的將目光在眾人身上掠過,“是不是該來個官宣了?咱們也好轉發,借著東風擼點流量。”
在場的幕後工作人員還好,但參演的幾位無不是趁機附和:“是啊導演,”說著話就開始倒酒。
現在是流量信息時代,自帶流量的藝人在娛樂圈殘酷的競爭中,多少能占點優勢,他們都是靠這吃飯的,誰也不傻。
“我正想著這事呢,”隻是他還有點遲疑,說句實話今兒白天他是悶了一肚子的氣,晚上又來了這麼一撥,就在剛剛那一瞬間陳森是真的動了換女主角的念頭:“哎……我再……”
就在這時,包廂的門鈴響了,江畫和牡丹相視一笑,擦屁股的來了。
“哎呀,原來大家都在這呢,”辛筱的經紀人錢芳推門進來,身後跟著一位端著兩瓶茅台、兩瓶紅酒的服務員。
“今天真的是對不住各位了,我在這裡替辛筱給大家道個歉,”說著她就讓服務員開酒,“來來來,再點些好菜,這一頓我們家辛筱請,”再氣憤,目前辛筱也是她帶的,“幫我添一副碗筷,我陪大家好好喝幾杯。”
果然能做到金牌藝人經紀人的都非等閒,錢芳一來就放下身段直接道歉,沒點明是為了什麼,但大家也不好再追究。牡丹欣賞這樣果斷的女人,想必接下來辛筱會乖順許多。
光頭導演拿著手機,沉著臉看向錢芳。
錢芳心一緊,待服務員出了包廂,立馬給自己倒滿一杯白的,端起舉杯向陳森:“導演,我保證今天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了,”說完將一杯足有一兩的白酒一口飲儘。
陳森對她的態度還算滿意,垂目開始發官宣,屋裡寂靜得很,這個時候可沒人敢出聲圓場,況且辛筱做的確實不是人事。
發完微博,陳森將手機往桌上一扔:“今晚你不來,這事沒那麼容易了,你回去告訴辛筱,”大拇指指向自己,“我陳森是什麼人,圈裡無人不知,我要封殺她,圈裡絕不會有一位敢用她。”
嘭……
陳森一掌拍在圓桌邊沿,驚得包廂裡的人均不禁打了個激靈,他站起身手指錢芳斥道:“她娘的,還沒在圈裡站穩腳跟呢,就敢跟我玩這種把戲,她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是,”錢芳再次保證:“請陳導相信凰宸,僅此一次,若是再發生類似的事,凰宸不用您動作,會自行處理不聽話的藝人。”
陳森冷哼一聲,坐回椅子上:“這是你說的。”
他生在豪富之家,沒有大哥優秀,也有自知之明不入自家公司不爭權,年歲到了聽從家裡安排聯姻,婚後踏踏實實地過日子,此生唯一愛好就是拍戲,他不允許有人踐踏他的努力。
“是,”錢芳在來這之前,就已經跟公司藝人總監通過氣了:“請您再給一次機會。”
吃完飯已經過12點,江畫帶著吳清隨牡丹回了她的房間。
門一關上,吳清就不禁大舒一口氣,手揉著肚子:“今晚這飯有點難消化,”陳森導演本就是光頭,一發火當真是一身匪氣。
“這就是底氣,”江畫坐到床上,看著牡丹打開筆記本電腦:“因為是自己掏的錢,所以導演不用看投資商的臉色。至於演員,愛拍不拍,反正你不拍還有無數人想拍。”
牡丹調出《微表情》:“我現在更有動力賺錢了,”她今晚也參悟出一點,“做有錢人真舒爽,這輩子我雖不是富二代,但可以創造條件讓我娃成為富二代。”
“你有男人嗎,”江畫打趣:“還娃?”明明見著一合口的,姑娘竟隻把她這有主的名片遞了出去,“再不開竅,就要注孤身了,”真的是憑本事單身到現在。
“男人會有的,隻是還欠缺點緣分,”牡丹十指敲擊著鍵盤:“對了,你們覺得我今天的演技進步了沒有?”
吳清低著頭在翻看牡丹微博下的留言:“我覺得還行,”陳森導演不都讓過了?雖然陳森導演的戲一直以來除了劇情狗血,演員演技也受到頗多爭議,但收視好可一點不摻假。
“講真的,進步很大,”江畫是沒料到牡丹能演下來:“雖然隻有形沒有魂,但視覺效果不錯。”
“看來天賦是有的,”牡丹兩眼沒有從電腦屏幕上移開:“我還要再努力努力,”兩天後,她就可以蒙麵了,有了緩和的時間,一定不能浪費。
江畫點頭:“確實需要努力,《南茶館師爺》的導演是張平京,張導可是出了名的完美主義者,”關鍵丹丹搭配的還是封珃,到時候,他們就明白什麼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了。
吳清看到幾條用詞惡毒的留言,正想切小號上去懟時,就聽到江畫提《南茶館師爺》,她立馬抬起頭一下子湊到江畫身邊:“畫姐,《南茶館師爺》要開拍了嗎?”
“投資到位,應該就快了,”江畫瞥向吳清:“你怎麼了?”
吳清頓時屏住呼吸:“那……那師爺誰演?”張平京導演可是早就對外說過“師爺”角色非她愛豆不行的,“丹丹姐要參演嗎?”
“師爺定了封珃,”江畫手抵住還在往自己身邊湊的吳清:“不出意外,丹丹會演師爺的太太。”
“啊,”吳清一聲尖叫忽得站起,兩臂稍張:“真的?”等等,主子要參演那不就意味著她可以跟著進劇組。
牡丹起身將吳清調了個方向:“清清,今天已經很晚了,你該回去休息了,祝你好夢,”三更半夜的,這丫頭一驚一乍可彆影響了旁人。
吳清被她主子推送到門口:“好好,那我先回去睡了,你和畫姐也早點休息。”
送走了吳清,牡丹轉身看向賴在床上的江畫:“你也回去洗洗睡吧,”她再看半個小時書也準備休息了。
“嗯,”這一天下來也真夠累的,江畫雙手撐著床站起來,左右扭動脖頸:“等陳瀟《無知美夢》的MV拍完,你這邊穩定了,我打算回安城一趟,”她想家了,順便在京都訂一輛保姆車。
“好,”因為劇本的改動,等她殺青少說也要三個月,牡丹可不希望因為她,哥嫂三個月不見:“羊羊還小,每天單視頻可不行,你還要抽出時間多陪陪他。”
不提還好,一提江畫就壓抑不住了,衝上去一把抱住牡丹:“我想我大兒子了,比想他爹想得還厲害。”
“他爹不會高興聽到這話的,”牡丹笑著安慰地拍了拍江畫的背,後將其送出房外:“Goodnight.”
當房間隻剩她一人時,牡丹徹底進入了學習狀態,細分著書中記錄的那些無意識地表情變化所代表的心理活動,自己也會有意跟著作出相應的表情。
京都裡華庭,燕青穿著睡意賴在榻榻米上,左手端著一杯紅酒,右手拿著手機在下拉,雙目中含著濃濃的興味:“那股邪風剛調頭,又有人企圖搬弄是非了,”將酒杯放到一旁的茶幾上。
坐在沙發上的封珃抱著《南茶館師爺》的劇本,拿著筆不知道在紙上寫著什麼:“今晚從出了清城會所,你就一直在關注這事,怎麼你想挖江畫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