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牡丹抬手將帽子戴正,取下黑框眼鏡,握著方向盤的左手手指在盤上彈動了兩下,定在她身上的目光依舊沒有移開,剛剛褪去的燥熱卷土重來,她輕輕咬了咬唇驀然笑了:“封大人,你還要看多久?”
“剛剛在悠然鮮坊,你說了你有男朋友,”封珃承認自己情動了,她很美,不單單是外表,還有她的自信、風趣、聰慧等等很多很多,伸手將她夾卷在耳邊的那一縷發撥開理順,便不再盯著她,轉頭去看後視鏡。
畫畫將封大人定義為核危險品是一點不誇張,真的是既危險又極具誘惑,隻是他剛那話是什麼意思,是在撩她嗎?
“後麵沒有車再跟著了,”封珃將車窗稍微降下一點,絲絲涼風掠了進來,吹散了車裡的沉悶。
黑色奔馳SUV穿梭在黑夜中,漸漸地靠近《宣城劍影》下榻的酒店,車裡二人再沒有多的交流,一個在開車一個在看著窗外出神,他們誰也沒想要去打破此刻的安靜。
嗡……嗡……
封珃回首望向放在扶手箱上的包包,牡丹倒是不扭捏:“幫我把手機拿出來,”消息不會傳得這麼快吧,他們才出悠然鮮坊不到20分鐘。
“好,”封珃並沒有湊近,或是將包包拎過來,而是直接伸手扭開包包的扣子,取出手機遞給牡丹。
牡丹接過手機,掃了一眼來電顯示:“清清,”下滑接通:“喂。”
“丹丹姐,你跟我愛豆被拍了,這會都上了熱搜,現在咱們酒店外聚攏了一大群記者,”吳清正津津有味地看著微博上的各種爆料,眼都笑眯了:“幸虧我訂房訂得早,剛剛我打內線,服務台說酒店已經沒有空房間了。”
“我知道了,”牡丹掛了電話,就將車靠邊停下。
封珃疑惑:“怎麼了?”
“封大人,你確定今晚要住M&H嗎?”牡丹拿過扶手箱上的包包,開始翻,可翻來翻去竟沒找到她要找的東西:“完了,我身份證好像還在之前那隻包裡。”
“就住M&H吧,”封珃早就料到會這樣:“那些記者神通廣大得很,而且現在我們重新去找家酒店開房間,不管是用你的身份證還是我的,結果都一樣。”
牡丹將包放回扶手箱上,看向封珃:“清清說M&H酒店的房間已經都被定光了。”
“開車吧,”對這種情況封珃已經習慣了:“回了酒店,進了房間我都會掛上免打擾的牌子,而且你定的是總套,一層樓也沒幾間,不用擔心。”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那她也就不再怕了,拿起手機給陳導打電話,那邊接得倒是快,“喂,芍藥丫頭啊,這會兒你怎麼還有空找我?”
“嗬嗬,”牡丹乾笑兩聲:“導演,我和封珃還有5分鐘就到M&H了,您那麼仗義、善良,今兒又白得了流量,肯定不會任由我們被一大群記者堵在酒店外的。”
陳森嘿嘿地笑著:“那是當然,你們儘管回來,”說著還嘚瑟上了,“我畢竟是老江湖早防著了。你這剛出去,吳清丫頭就下去開了間總套,我能察覺不出問題嗎,立馬先下手把這酒店給包了。”
“是嗎,”牡丹有些驚喜,朝著封珃夾了下右眼:“那我們這就回去了。”
封珃都被她這表情給逗樂了,見她掛了電話才出聲:“不用害怕,像M&H這樣的酒店都是有安保的。”
“我知道,”牡丹將車發動:“但你知道嗎?有些娛樂記者真的是太拚了,就上次你對外回應戀情那一天,我們車子還沒到酒店門口,就有記者突然衝上來,驚得清清急踩刹車。”
“那視頻我看了,”封珃麵上的笑淡了:“你會不會覺得跟我牽扯上很累?”
剛是誰在撩她,這會擔心上了?牡丹瞟了他一眼,帶著一絲自己並未察覺的小傲嬌說道:“累嘛肯定是有點累,但想想那節節攀升又不符實際的片酬,我就毫無怨言了,誰讓我年前投資失意,一夕之間從土豪丹姐變成了土鱉小丹丹?哈哈……”
封珃蹙眉苦笑:“我怎麼感覺你有點居心叵測?”知道她是在開玩笑,他在意的是她語調中含著的那點點嬌,這讓他以為她是在向他撒嬌。
“我居心叵測,那你怕嗎?”牡丹已經看到M&H酒店的燈牌了,開始減速。
“不怕,”封珃將車窗關上:“至多也就是被騙財騙色,財,我用不完,至於色,你說的我們倆彼此彼此。”
牡丹故意冷哼兩聲:“又在誘惑我這個什麼都好的新時代青年走歪路,你的居心也是大大的不純。”
“被你發現……”
話還沒說完,接連不斷的閃光襲來,封珃立馬讓牡丹刹車。
一群扛著長、槍、炮的記者湧了上來,瞬間將車圍住:“封珃……封珃,你是特地來會女友的嗎……男友來看你,丹美人有沒有很興奮……你們的關係進展到哪一步了……一壘、二壘還是已經全壘打了……”
牡丹左手緊握方向盤,右手去拿手機給陳導到電話,車窗被拍得啪啪響。封珃下意識地去注視牡丹麵上的神色。
電話剛剛撥出去,一群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的男子就出現在了酒店門口,朝這跑了過來,而這時酒店的安保人員也跟著出動了。
可圍著的娛樂記者看到黑衣人和酒店安保竟更加激動,幾乎是緊緊地包裹著車。黑衣人和酒店安保是硬掰著將人拉開,黑色奔馳再沒了展躍的雄姿,跟螞蟻前行差不了多少。
足足耗費了近十分鐘,牡丹才把車開進了酒店的車庫,她手心都冒汗了,坐在駕駛座上久久不動彈。
封珃下車,從後備箱裡拿出一隻小小的旅行箱,提著走到駕駛座那打開車門,凝視著正在平複心緒的牡丹,輕語問道:“還好嗎?”他有點後悔今天喝酒了。
“我沒事,”牡丹放開方向盤,取下頭上的棒球帽,倚靠在椅背上,側頭看向封珃:“這不是天黑了嗎,我就是怕有人癱在我車輪下,那碾過去就不得了了。”
“Sorry,”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下次我們出去,我不會再沾酒了,車都我開。”
牡丹盯著他堪稱完美的臉看了好一會,發現他竟是認真的,突然覺得這個男人有著他的可愛,輕笑出聲:“那你記得要問老板有沒有那種很上頭的燒刀子。”
“一定要上頭了才可以嗎?”封珃抬手去摸她的臉,大拇指一遍又一遍地拂過她稍腫的耳鬢,似要撫去那三道指印一般。
臉上癢癢的,心底酥麻麻的,牡丹不適地想要躲避,但他卻不讓,在他的掌心蹭了幾下沒有擺脫,終是放棄,一雙桃花目嗔怪地瞪向不知適可而止的男人。
看著這樣靈動的她,他不再感到壓抑:“下車吧,”既動了情,他就不會自欺。
牡丹沒來由地想要耍性子,頭往裡一翻,後腦勺朝著他,臉頰下還壓著他溫暖的手,今晚的一切都似在他的掌控中,這讓她有些高興不起來。
生氣了?封珃笑了。
叮……
這是她手機的信息提示音,牡丹不太溫柔地一把抽走壓在包包下手機,打開一瞧是吳清發了微信給她,點開便是一張照片,照片中的男女主角還是她非常熟悉的:“嗯?”
封珃是不想看她手機的,隻是那屏幕剛好正對他,他在電梯裡忍不住隔著帽子親吻Peony的那個瞬間被抓拍到了。
牡丹臉上火燎燎的,這次是不敢回頭了,感受著被壓在臉頰下的手,她失蹤了二十六年的羞澀竟突然回來了,眼前一暗,下意識地扭頭,隻見封珃傾身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