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想起這些天看到的一幕幕,房屋倒塌,妻離子散,禁不住長籲短歎,“命都沒了,抽啥煙啊。”
劉向東想說,你不是說活夠了,瀟灑一天是一天。
老村長到老能幡然醒悟也不容易,劉向東就沒刺激他。
下了飛機,張保栓等人開車送他們回去,劉向東和段老三跟前來接他們的梁好運去她家。
張爺爺張奶奶跟見著親孫子似的,不待倆人下車,就吩咐小蔣熱飯,又把堂屋的吊扇打開。
段老三忍不住說:“搞得我跟載譽而歸一樣。”
“真是這樣。”梁好運接道,“自打我鄰居在電視上看到你們,這幾天見著我就替我可惜,大小子和二丫頭太小,我走不開。公司的那些人也可惜去的不是他們。等你們到家,你們家親戚鄰居肯定也是這樣。”
段老三:“聽你這樣說,我都想現在就回去。”
“急什麼。”劉向東也想早點回家。
劉向東自打弄了批發市場,幾百年沒見過的親戚都找來。劉向東煩的不行,手機上市,弄個手機,號碼隻給生意場上的朋友和梁好運他們。家人隻有他老婆知道。丈母娘和親媽都不知道。
然而她們知道他老婆的號碼。找不到劉向東,這幾天把他老婆的手機打爆了。
劉向東的老婆是會計,以前在國營單位。倆人結婚後就把工作辭了,幫劉向東。
這個老婆不是那個要求他買房的女朋友。這個老婆他考察一年,確定丈母娘一家不是吸血鬼,兩人婚後,劉向東就把財政大權交給他老婆。
他老婆沒想到批發市場那棟樓是他的,也沒想到他還有一處四合院和兩處大平層。他老婆震驚不已。劉向東就說,他弄這些家產也不容易。早年當倒爺,一天一夜都不敢合眼。
劉向東他媳婦賺錢辛苦,工資少,比劉向東還覺得賺錢不易,所以特彆會過日子。劉向東要拿出去年一成盈利,他老婆就不同意。
電話打回家,他老婆不給他送錢,還讓他回去,跟他講講她自認為對的大道理。劉向東可沒這麼多時間,就用進貨的錢買棉服。
晚上,不見劉向東回來,一打電話人家都到災區了,他老婆就鬨離婚。
劉向東氣得直說,你怎麼不能像好運那樣。他老婆特光棍的回他一句,我是梁好運,能看上你。
這下把劉向東氣得不輕。
兩口子誰也沒搭理誰。
隨著劉向東上《新聞聯播》,他老婆不光不鬨離婚,還誇他有先見之明。
是不是先見之明不重要,經過這事劉向東算是知道一點,他老婆過日子算賬還行,不能做生意。讓她做生意,就她扣扣索索的性子能把客人氣跑。
劉向東打算到家就跟他老婆聊聊,但是有一點,他沒打算離婚,所以得好好說。然而他最不擅長講大道理。於是劉向東就把他老婆前後態度說給梁好運、張躍民等人聽。
段老三忍不住說:“我早說過,不能讓女人摻和。你當人人都跟好運一樣,能賺也舍得花。我忙得腳打後腦勺,你嫂子要辭職,我都沒同意。這次捐物資,我跟你嫂子說,南方受災,捐點東西。你嫂子以為不多,直接說,捐就捐唄。前天知道我又加二十五萬,因為在電視裡看到我,你嫂子還問,二十五萬夠不夠。你一開始瞞著,你媳婦肯定也這麼問。”
“這不是晚了嗎。”劉向東道。
不說災情,先說自己事,劉向東不可能隻是抱怨幾句。
張躍民問:“你怎麼突然想起來說這事?”
劉向東還沒孩子,這個年代遠遠沒到“笑貧不笑娼”的地步,他敢包二奶養小三,他爹媽能弄死他這個丟臉玩意。劉向東不敢,也沒有花花腸子。
劉向東的批發市場有張保栓,他完全可以離開三五個月。劉向東琢磨要不要把他媳婦帶上。帶上吧又怕跟這次一樣,他到了那邊請客吃飯大手大腳,他媳婦又鬨離婚。
劉向東:“好運建議我們去草原搞牛奶公司,跟你說過沒?”
“提過一句。”張躍民不禁問:“這就去?”
劉向東下意識看梁好運。
梁好運:“現在去,到冬天下大雪,廠房能弄起來。否則得後年。北邊天冷,春天來的晚。”
“對啊。”段老三恍然大悟,“越往北越冷。”
張躍民問劉向東:“然後呢?”
“我媳婦那邊不好辦。”劉向東道。
段老三趕忙說:“咱兄弟合夥,就是咱倆人的事。我媳婦不摻和,你媳婦也不行,否則你自己乾。”
劉向東以前聽段老三說過,女人沒生意頭腦,就算親媳婦親媽,都不能摻和。劉向東的批發市場簡單,去工廠拿貨,然後批發給零售商戶。說白了就是個二道販子。段老三那麼說,劉向東就覺得不需要什麼生意頭腦。
現如今第一次遇到大事,他媳婦就扯後腿,劉向東不敢再把他的話當耳邊風,“我知道。還不能跟她說弄牛奶。否則她肯定說,弄出來賣給誰。想喝牛奶的都自己訂。”
張躍民和梁好運每天喝的牛奶就是訂的鮮奶。
盒裝上貨架的純牛奶極少極少。反正劉向東沒見過。
劉向東看張爺爺張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