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人美心善(2 / 2)

張躍民撿起行李箱和撥浪鼓,到家就對倆小孩說:“我們去坐搖搖車。”

搖搖車也沒用。

梁好運撐到堂屋,坐到沙發上,兩個小孩一個坐在她坐腿上,一個坐在她右腿上,小腦袋埋在她懷裡。

張躍民給她倒水:“不順利?”

“你怎麼知道?”梁好運奇怪。

張躍民:“一切順利,你在電話裡肯定忍不住告訴我。”

梁好運笑了:“你今天居然沒玩遊戲。”

“沒意思,裡麵太少。”張躍民搖頭,“新鮮勁過了,還不如我以前搞的。哪天有空我自己弄幾個。”

梁好運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他:“你,做遊戲?”

“不行?”張躍民挑眉。

梁好運:“你現在是老師。”

“做好打個報告好了。大不了分他們一份。”張躍民道。

梁好運服了,“為了彌補你童年遺憾,你真夠拚的。”

“我不光為了自己。”

“為了你兒子女兒?”

張躍民很是乾脆的點頭。

指望兩個孩子玩,得再過三四年。

梁好運懶得吐槽他,“他倆這些天沒鬨吧?”

“鬨了就把你照片拿出來。”張躍民道。

梁好運:“看來帶出經驗了。”

張躍民聽出她潛在意思——以後孩子就交給她了。

這半個多月,梁好運沒閒著,雖然住酒店,吃的也不錯,還是肉眼可見的瘦了。畢竟外邊千般好,也不如家裡好啊。

張躍民看在她這麼辛苦的份上,難得乖乖的點頭:“運運,好好,爸爸好不好?”

兩小孩太稀罕媽媽,隻是看爸爸一眼就收回視線。

梁好運一手摟一個:“是不是困了?”

“彆讓他們睡。現在讓他倆睡,晚上不睡,我也沒法睡。”

梁好運:“那你把他倆的玩具拿來。”

身邊隻有撥浪鼓。梁好運搖搖撥浪鼓,兩個小孩接過去,不過依然膩在梁好運懷裡。

室內隻有他們一家四口,她和張躍民不說話,屋裡就隻有撥浪鼓空曠的聲音。

這種安靜,突然從鬨市回歸的梁好運非常不習慣,忍不住找家裡其他人,“爺爺奶奶呢?”

“買菜去了。”張躍民道:“小蔣和小楊送她們那個老鄉去了。等會兒該來了。”

梁好運:“把她們帶過來的老鄉?”

張躍民點頭:“三哥跟她談好了,她做到這個月月底直接去草原。對了,向東的批發市場,我覺得也就乾到今年夏天。”

梁好運跟劉向東的老婆不熟,主要是她太忙,以前每周休息一天,不是跟張躍民一起洗衣服,打掃衛生,就是去百貨公司,補些日用品。

後來有了保姆,卻又有兩個孩子。梁好運就更沒空出去交際。不過她倒也不寂寞。公司那麼多人,其中一部分來自五裡坡,要麼就是五裡坡的親戚,都能跟她說一句。外麵有點風吹草動都忙不迭地告訴梁好運。

梁好運雖然忙,也沒跟社會脫節。

對於劉向東的老婆,梁好運也知道一點,愛麵子。大小子和二丫頭滿月和周歲,她送的東西都很好。自己穿的卻很一般。

偏偏她家有錢,不是打腫臉充胖子。

她這種對彆人好,自己節衣縮食的,跟梁好運實乃不是一路。梁好運也就沒多事,勸她對自己好點。

劉向東的老婆會過日子這點是劉向東自己說的。不過無論哪條,她這個思想都不適合做生意。

梁好運不意外,沒料到這麼快:“向東不是說能撐兩三年?”

“他手下那群人一聽牛奶廠弄好了就要過去。跟向東乾這麼多年服裝也沒見他們嘰嘰歪歪,向東讓他們幫他媳婦忙一段時間,一群人一個接一個地說,批發服裝飾品是老娘們的活兒。向東明知道他們心口不一也不好說什麼。又不是出去單乾,而是跟他去牛奶廠。”

梁好運想笑:“他媳婦乾什麼了?”

張躍民:“以前發工資,算上加班費,如果有零頭,向東就給他們湊個整數。偶爾買點可樂、方便麵、火腿腸,留他們半夜餓了吃。或者去進貨的時候帶路上吃。

“自打向東去弄牛奶廠,這些福利沒了。他們給家裡拿衣服,以前按批發價。到了他媳婦這兒,都給人按零售價。甭說他們,你我也受不了。”

“向東沒說說她?”

張躍民:“他媳婦說為向東好,不知道他那個廠子得投多少錢,能多掙一點是一點。那個批發市場全靠那些人用心給他弄起來。再說了,又不像你公司,發工資的是會計,一分也不能多。”

梁好運:“那些人選貨的時候用點心,這些小恩小惠不就賺出來了?”

“誰說不是。”張躍民也想不通,“不過也好,不論是向東的親戚,還是她娘家,都彆想站她便宜。”

梁好運搖頭,“時間久了,人家該跟她斷往了。”

“隻要向東不破產,就不可能斷。”張躍民笑著說。

梁好運想想也是,羅蘭香那麼厭惡張躍民,這兩年也沒少攛掇張躍華旁敲側擊,她一個月賺多少,張躍民工資多少。

張悅芳年初來給老兩口拜年,就跟梁好運提過,她爹媽這兩年沒事就在家吹,張躍民是她養大的,梁好運是她幫張躍民相看的。

村裡人都知道她什麼德行,懶得搭理她,她還以為人家不敢拆穿她,甚至認為她說得對。

張悅芳提起她爸媽就覺得丟人。因此更不愛回娘家。

張悅芳把婆婆當成媽,她婆婆對她也好。雖然說這個好,有一部分因為張躍民是大學老師,梁好運有個大公司。然而張悅芳不知道,她那個簡單的腦子也想不到這些,以至於過得很幸福。

張躍民就沒忍住跟梁好運吐槽一次,沒想到真有傻人有傻福。

梁好運:“向東走了?”

“換三哥過去,他還在家。對了,向東那個牛奶廠弄起來,是跟你一樣在報紙上打廣告,還是鋪地廣?”

梁好運問:“他們貸款了沒?”

“暫時用不著。”

梁好運不太懂電視廣告,替他們算了一下時間,“弄出牛奶得下半年吧?先在帝都弄個銷售點。其實他那棟樓就挺好。隻是沒電梯。”

“三哥的那個房子有電梯,回頭我讓他收拾一下弄成倉庫。”

梁好運:“回頭銷售人員,銷售員是保栓叔吧?”看到張躍民點頭:“最開始在報紙上試試。反正因為去年洪水,他們現在大小也是名人。推銷的時候讓他們跟我公司的銷售員一起。彆的地方我不能保證,帝都的火車站,各大學校商店以及百貨商店肯定給我這個麵子。”

張躍民忍不住摟住她,“我媳婦就是人美心善。”

兩個趴在媽媽膝頭上的小孩好奇地抬起頭來。

“沒說你們。”張躍民看一眼孩子,“你能幫他們打開市場,向東可不好再要你分紅。”

梁好運:“他應得的。最初也投了不少錢,卻連賬本都懶得看,也從不問我把錢弄哪兒去了。這樣的信任,可比你強多了。”

“我是怕你擔心。”張躍民趕忙說。

梁好運嗤笑一聲:“你把工資取出來啊。”

“想都彆想。”

退休前梁好運彆想看到他工資本。

梁好運嫌棄地撇嘴:“沒見過你這麼小心眼的男人。”

“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

梁好運朝他腰上掐一下。

張躍民忍著痛:“惱羞成怒?”

梁好運:“做飯去,我餓了。”

張躍民:“晚上吃麵條,好做。冰箱裡有。”

“你擀的?”

張躍民搖頭:“菜市場有賣濕麵條的。我買了一大包,用食品袋分成小份放冰箱裡,跟以前咱們擀的差不多。”

“麵粉好不好?”梁好運問。

張躍民:“應該還行。你不放心下次帶麵過去,給他們個加工費就行了。”

“還可以這樣?”

張躍民點頭:“這幾天每天都有好多人在那邊排隊壓麵條。聽何大媽說,每天忙到七八點。過去看看?”

梁好運看一下倆孩子。

倆孩子跟媽親,肯定讓梁好運抱。

梁好運一個人哪能抱他倆散步:“我突然發現你弄兩個搖搖車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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