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暴君(二)(2 / 2)

在黎容淵被傳召走的時候,謝閒才看清楚他離開了陰影籠罩的樣子。他的眉眼生得好看,似刀鋒帶著天生鋒銳感,隱約已有了些成年俊美淩冽的雛形。

但同樣,他的眉眼間籠罩著一種揮之不去的陰鬱冷漠,這使得黎容淵與其他人之間生出無形的隔閡——他誰也不信任,就算走在陽光底下,也像行於陰影當中。

黎容淵留著很長的頭發,像是少有修剪過樣,他的頭垂著,神色冷淡而疏離。

謝閒注意到他穿著一件過長的、高領的黑色衣服,這麼過長的衣服就像是在遮掩著什麼。

它遮住了人大半的視線,可到底還是沒遮得完全。黎容淵在沉默前行中行動帶動著衣服,將一些結疤的傷痕帶了出來。

刀痕、鞭痕、勒痕……謝閒一一辨彆了出來。除卻這些,謝閒還發現黎容淵的背部奇怪的躬著,挺不直似的。

結合這些淺淺的疤很看來,難道是身上還帶著未愈的新傷嗎?

看著,謝閒卻也微妙地自心底泛起一份古怪的滋味,卡著咽喉般樣,激起點衝動和不愉。

明明他不該被養成這樣子的……這麼個奇怪的念頭一閃而逝,謝閒看著黎容淵消失在自己視線中。

謝閒聽見同監牢的人討論黎容淵:“這人是誰?怎麼單獨被叫出去了?”

“也許也是哪個貴族子弟吧,家裡來人保他了?”有人揣摩著,偏頭問謝閒,“哎,你也是貴族吧?知不知道他是什麼情況?”

他們眼裡帶著種期翼。

被抓來的貧民不知道祭神者代表什麼,不過他們知道被關監獄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像他們這些貴族,就例如原身記憶裡,他的父母在世的時候對這個祭神一直三緘其口,避諱且排斥。

原身也隻知道很少一點兒,參與了祭神的人,這些身上承載著神的榮光的“幸運兒們”,一個都沒回來。

謝閒回答了一句:“我也不是太清楚。萬事多加小心吧。”

說完,他就閉了眼看著在養傷,實則打開了直播間彈幕的權限。

觀眾們一被放出來,就炸開了鍋,不過那些帶著扭曲惡意的彈幕少了不少,被禁言一次叫他們學乖了點兒。

倒也有向係統投訴,指責它為什麼要把禁言權限下放給謝閒的觀眾,被係統以冷冰冰的語言給擋了回去。

[這也太痛快了吧!哈哈哈,那個蘇淮的顏藝我截圖了好多張,至今都記得他痛得臉都扭曲了的樣子!]

[主播是對的,現在來看有上邊的一股力量在盯著主播。

要是真逃走,恐怕寸步難行,還談什麼卷土重來?]

還有驚異的,[蘇淮一個炮灰,主播難道不能以權壓他嗎?主播地位不該挺高嗎!]

原身地位是高,在這個東西方文明混雜的國家裡,他是伯爵的獨子,同時有著碩大的一個家族作為支撐。

但……謝閒睫毛微眨,彈幕上便出現了他的回複:

“蘇淮是炮灰,但我猜想未出錯的話,他就是被主角手刃的第一個人,那個沒出現過名姓的[狼]。”

暴君的主角黎容淵是被當做野獸般養大的,他茹毛飲血,吃生食、穿破衣,便一直將自己當做是匹孤狼。

而在這一場祭神變故以前,黎容淵有個仇敵,他在心底將這人當成了彆的狼群裡的一匹狼,代稱這人為[狼]。

這麼個[狼],這麼個炮灰在之前的數年裡一直在淩虐黎容淵,如同馴服野獸般鞭打他。

[???]

[?臥槽,蘇淮就是那個一直虐待毆打主角、拿他出氣的那個貴族嗎?我踏馬!怎麼看出來的啊?]

觀眾們傻了。

謝閒禁言的舉動對他們來說叫“太過任性”,而等他們在這個直播間停駐一會兒之後……

才知道什麼叫更任性,更匪夷所思!

謝閒和他們長的是同一個腦子嗎?他到底是怎麼看出來這些情報的?

他看著這麼纖細,初表露出來的那股子狠勁卻叫人牙酸,但偏生他用這瘋勁兒去搞事,又生了顆縝密、細致入微的心。

現階段謝閒表現出來的,就恍若在刀尖上跳舞。讓觀眾們不禁想,就算有根鋼絲勒在謝閒脖子前,他也躲得過去吧?

“嗤。”

見了觀眾們呼天喚地的模樣,謝閒輕輕笑了一聲,神情依舊平靜著。

在謝閒牢房外,有彆於普通監牢的地方,黎容淵手上、腳腕上都掛上了沉重的鐐銬,他幾近算得上是衣不蔽體,傷痕也跟著顯露出來。

黎容淵隻盯著蘇淮,死死地盯著。

渾身是汗的蘇淮看著黎容淵這副漠然的樣子,越發想到叫他如此難堪的謝閒的臉,他很恨地笑著,抬手就是一鞭子抽在了黎容淵沒愈合的傷口上!

“陛下不承認我這個親戚?”

蘇淮咬著牙,目光不屑地又是一鞭子抽下去:“那你這個陛下的獨子又算個什麼東西呢?還不是被我綁在這裡淩虐、抽打?我呸,什麼東西!”

“謝閒,該死的謝閒!”蘇淮覺得自己大腦的筋又在抽痛了。

他忍著幻痛,將所有的憤懣都朝著黎容淵這個現成的出氣筒上發泄。

殊不知,蘇淮眼中的出氣筒正正注視著他,稍張了嘴,露出森白的犬齒。

他的目光中,帶著殺意。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也是中午十二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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