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哪裡不知道自家女兒是什麼性情,即使這樣,也不是她如此行事的理由。
一次碰壁,她就應該知道夏晏清是個不簡單的主兒。可她呢,顯然沒過腦子,緊接著第二次撞了上去。著實應該好好教導了。
她擔心的不單單是女兒行事莽撞,更擔心這位夏氏。照如今所見,夏氏遠不是沒見過世麵、懦弱無知那麼簡單。
若她的確傾心於二弟也還好說,隻要二弟能耐得下性子,時不時的哄哄她,想來就算她性子不遜、不服管教,也能為了不讓心愛之人厭棄,而收斂言行。
可是……從她在新房看到這個女子,就沒看到那種癡情女兒家,被剛拜堂的丈夫厭棄之後,傷痛淒婉的樣子。
洞房中,對著丈夫咆哮的不當言語,勉強可以解釋為不懂規矩的鄉下女子,因妒火中燒而舉止失措。
可是接下來,夏氏新婚之夜受丈夫冷落之後,還能心平氣和的安睡一整晚,那就很不正常了。
彆說之前盛傳夏氏因愛慕二弟茶飯不思,即使之前從未見過麵的未婚男女,新婚之夜,新郎怒而離開,新婦也得焦躁不安才對。
今日認親時,被新婚丈夫冷落一整晚的新婦,看著丈夫和妾室相攜而來,也毫無波瀾。
種種跡象,袁氏看不出夏晏清對王晰有絲毫癡情之處,甚至連上心都談不上。
不但如此,這女子的心思敏捷、伶牙俐齒,更讓人不敢小覷。
自家府上雖然人口簡單,但架不住二弟房裡的情形不簡單啊。
有這樣一個捉摸不透的正室,再有徐清慧那樣一個身份尷尬的良妾,王晰又一門心思的厭惡夏氏……王家後宅之後的日子,隻怕不安寧了。
袁氏暗歎一聲,吩咐道:“讓廚房做兩樣稀罕點心,給秋月苑送去。順便讓人留意一下,二奶奶日常都做些什麼。”
張嬤嬤連忙答應,心中對這位二奶奶也多了幾分鄭重。看大奶奶的意思,對這位二奶奶很是顧忌,她們以後對那位,也得拿著點兒小心了。
張嬤嬤剛告退轉身,又被袁氏叫住:“讓人給大爺帶個話,若是衙門裡沒什麼要緊事,就早些回來,就說家裡準備了晚飯,等著大爺呢。”
夏氏不能等閒視之,明日就是她新婚回門之日。而王晰和徐氏兩人還在房裡作畫,袁氏還不知道王晰晚間是個什麼打算。
這種事,她這個大嫂是不好過問太多的。
還是讓夫君回來,和婆母一同勸勸二弟,好歹也得哄好了夏氏才行。否則,他們委屈王晰,應下這門親事就毫無意義,甚至是在替自家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