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王侍郎是自家老爸的上官,陶雲卿不敢怠慢,連忙回禮說道:“沒關係,不過是輕輕碰了一下,沒大礙的。”
見兩人沒什麼事兒,她也不打算和這位鄉下來的女子多做交往,便屈了屈膝,看著是打算離開了。
夏晏清好不容易才偶遇這位帶了琉璃金釵的小娘子,哪會讓她這麼快離開。
她並不回禮,卻把視線移到陶雲卿發髻上,露出震驚的神色,驚歎道:“姑娘的釵子好漂亮啊!上麵鑲的是什麼寶石,居然會這麼晶瑩透亮的?”
不出夏晏清所料,女孩子被人誇讚自己的首飾好看,那是絕對的心花怒放。
陶雲卿一聽這個話題,本打算離開的腳步,立即就邁不開了。
她這是琉璃呢,可不是哪家都有的。尤其她這支釵子上鑲嵌的,那都是精挑細選,又用心研磨,才有了這幾粒七彩琉璃。
她撫了撫了發髻,刻意低調說道:“二奶奶說笑了,我家世尋常,哪會有這許多寶石。這釵子上鑲的是琉璃,不值什麼的。”
她身邊的女孩子滿眼豔羨,聽她說的輕描淡寫,不由嗔道:“什麼叫不值什麼?這可是琉璃!你釵子上這些琉璃,那可都是上品,少見的很呢。”
夏晏清一見陶雲卿眼裡的光,就知道她的話題,正中陶雲卿的下懷。
說起來也是,古代後宅的女子,每日裡圈在家裡,就算有好東西,家裡穿戴也沒多大意思。也就是出門參加個宴會、花會什麼的,能展示一下自己的相貌、衣著和首飾,有機會瑟一下下。
看陶雲卿的神色,再聽另外這個女孩話裡的意思,琉璃可不像袁氏和王嘉玉說的那樣尋常,應該是稀罕東西。
夏晏清眼裡露出適度的羨慕,問道:“原來這就是琉璃啊,真好看。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姑娘的金釵是哪家銀樓打造的?竟然能把琉璃做得如此璀璨?”
陶雲卿這次回答的不怎麼痛快了,她含糊說道:“京城兩個大銀樓都會購進琉璃,隻是,需要看有沒有貨罷了。夏二奶奶若是喜歡,可讓人給銀樓留話,他們隻要有貨,就會派人通知府上。”
夏晏清的眉梢微微上挑。這陶雲卿,不願意透露她首飾上琉璃的出處?不過,她話裡透露的意思,即使小粒的琉璃飾品,也是難得之物嗎?還得提前和銀樓打招呼。
另外那個女孩則插嘴說道:“卿卿釵子上的琉璃雖然顆粒小,卻是上品,這可不是銀樓能拿得出的東西。”
陶雲卿扯一下她的衣袖,製止她繼續往下說。
夏晏清假裝沒看見,閃著星星眼追問道:“真的嗎?居然連銀樓也沒有這樣的琉璃。那陶姑娘你的琉璃是哪裡來的?”
她是真被那姑娘勾起了興趣,想知道這琉璃的出處。
若是有專門做琉璃的作坊,銀樓應該不會缺貨才對。看來陶雲卿和這個姑娘知道點兒內情。
陶雲卿簡單敷衍道:“這是家裡長輩給雲卿的,雲卿並不知具體出處。夏二奶奶,我們這就回了。”說完,完全不顧她走的突兀,隻管拉了同伴的手,對夏晏清微一屈膝,一點兒不停留,帶著丫鬟走了。
夏晏清訝然,不過是問問她的琉璃從哪裡買的,有什麼不能說的?居然這麼決然的走了。
“京城的小娘子都這麼不友好嗎?一言不合就給人個背影?”她轉頭問李嬤嬤。
李嬤嬤見夏晏清被人家不留情麵的撇下,一副蒙圈兒神情,不由覺得好笑,“陶小娘子的祖父很早就扔下一家老小,當了道士,醉心於修道煉丹。據說,她家的琉璃,多是這位道士祖父帶回來的。”
所以這位小娘子不願意提起祖父,也不願讓人議論祖父。
夏晏清立即扶額,對啊,她怎麼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