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夏晏清的問話,白先生第一個反應,就是去看站在她們兩人旁邊的兩個丫頭。
二奶奶這番說話,在世人看來,那就是不安分。
她已經如願嫁給王家二爺,夫家、娘家又都是官宦之家。她不好好做她的少奶奶,卻說什麼出去做事,實在有違世家大族女子的德行。
這兩個丫頭,應該是夏家送過來的陪嫁,在規矩禮法上,很過得去才是,也有照應二奶奶的職責。
可她們二人聽到二奶奶的話,心淑隻是眉心微跳了跳,就沒什麼反應了。
而另一個叫心秀的丫頭,甚至眉心都沒跳一下,神色一如往常。似乎二奶奶說出這種話,再正常也沒有了。
白先生似乎又發現了夏晏清的另一個特長。看這兩個丫頭的神色,也許這位二奶奶,除了在課業上領悟力極強,也許管束下人的手段也很了得。
她連番的轉著念頭,勉強說道:“二奶奶和我不一樣。我是父母過世,孤苦無依之下,不得不出此下策。二奶奶有顯赫的夫家,夫君前程遠大,娘家父母兄嫂對二奶奶也疼愛有加,二奶奶何出此言?”
夏晏清的嘴角翹了翹,微笑道:“可是我以為,靠人不如靠己。就算有親人愛護,也不好一輩子隻知索取、不懂回報。能做到自食其力,對人對己都有用,才不枉活這一世。先生以為如何?”
白先生神色晦暗不明。
她在皇宮中見多了得寵、失寵的妃嬪,也見識過各級宮女和太監們的相互傾軋,再有出宮之後,在個個豪宅府第中聽聞的是是非非。她自然知道,夏晏清說的不錯。
可這種話,她作為一個外人,是不好隨便附和的。
而且,白先生也很奇怪,這位二奶奶她多得母親、父兄疼愛,嫁妝雖不算很豐厚,但買幾百畝地、買幾間店鋪的銀子還是有的。
無論她想做什麼,隻管做就是了,為什麼要這樣鄭重其事的和她相談?
關鍵是,她一介女子,沒能力、也不懂經營啊。若不然,她也用不著周旋於各府後宅,賺這個教書匠的銀子了。
這麼想著,白先生不由得麵露苦笑:“二奶奶若要探討這些事,還真沒找對人。我除了能寫寫畫畫,於彆的事情上,著實沒什麼好想法。”
她這話基本上出自本意,可推脫的意思也很明顯。她甚至沒問一句,夏晏清打算做什麼。
白先生的職業,致使她不能和後宅紛爭有瓜葛。否則,她這唯一的一條謀生路,隻怕也維係不下去。這個夏晏清很理解,這也說明白先生為人謹慎,人品上也是信得過的。
她不再拐彎抹角,看著白先生的眼睛,說道:“先生給我加課時吧。等到教養嬤嬤來了,我會和她商議,晌午前,還是白先生與我授課。午睡之後,學規矩禮法。吃過晚飯,我繼續和先生學習詩詞和繪畫。”
白先生聽得皺眉:“需要這麼緊張嗎?而且,晚間時,我再來府上授課,似乎不大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