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是心下冷笑。那位徐姨娘,的確是正經人家的女孩子。但既然淪為妾室,那就是她自己的命運不濟,怪不了旁人。
以後,徐清慧隻要安心做她的姨娘,侍奉大婦,彆的就不是她一個小老婆能夠肖想的了。
可如今,唐嬤嬤不這麼想了。夏氏這個正妻當得名不正言不順,那就怪不得妾室心有不甘。哼!誰說姨娘就一定不能上位的?
她做教養嬤嬤許多年,名聲可好得很呢。否則,王家也不可能用彆人兩倍的月銀雇用她。
如今,若隻短短十幾天,她就被夏氏擠兌,最終不得不離開王家。她很沒麵子,也很不甘心。
而且,一旦離開王家,就算她能利用人脈和便利,詆毀夏氏的名聲,但那種傷害的力度終究要差些。
留在王家就好多了,不但能賺取豐厚的報酬,還能在關節時刻,給夏氏來個釜底抽薪,把她徹底擊潰,讓她再無翻身的機會。
如此美妙的結局送到眼前,何樂而不為呢?
夏晏清和唐嬤嬤各自轉著不同的心思,卻奇異的在繼續教導夏晏清規矩這件事情上,快速達成了一致。
唐嬤嬤臉色緩了緩,興趣缺缺的應道:“既然二奶奶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若奴婢不答應,倒顯得不通情理了。那就依二奶奶所言,二奶奶繼續原本的課業,但行事必須要有度,不能再任意妄為。”
夏晏清欠身,誠摯道:“多謝嬤嬤體恤,我以後一定謹遵嬤嬤教導,嚴格約束自己的言行舉止。”
事情就這麼簡單,隻是晚了兩刻鐘,夏晏清就帶著心容和心秀,從自家院子出來,向後轉,去到白先生暫住的客院。
這次,是白先生親自把她迎進院子的。
一見麵,白先生就急著問道:“那位唐嬤嬤,可是為難二奶奶了?二奶奶以後的課時是否有變動?”
製作玻璃的事情才開始籌劃,若是被教養嬤嬤橫插一扛子,一定不讓夏晏清繼續,那麼,這事兒就真的夠嗆了。無它,隻因為這事情,壓根兒就不是後宅女子應該做的。
夏晏清笑笑,安撫道:“沒事,暫時依照原來的時間安排作息。”
“暫時?”白先生有些不安,這麼說,此事以後還有變動?
“嗯,暫時。”夏晏清的聲音略低,“我看那位唐嬤嬤眼裡,滿是暗藏的嫉恨,以後若是有機會,隻怕她會坑我一下。”
“這可怎麼好?”白先生立即就皺了眉,身邊埋了這樣一個釘子,怎能安心。
心容和心秀也是一驚,二奶奶的意思,以後若是有機會,這位唐嬤嬤會給二奶奶使絆子?
夏晏清掃了心容和心秀一眼,對她們二人的反應甚是滿意。雖然這幾個丫頭是世家望族的家生子,卻依然能維護不走尋常路的主子,還知道替主子擔心,算是達標了。
她不甚在意的擺擺手,“沒事,我整日隻窩在自己院中,並不參與秋月苑外的事情,沒有被人下絆子的機會。咱們還是說正經事,窯爐怎樣了?燒的還好吧?”
夏晏清的這句話,成功轉移了白先生的注意力,她的回答充滿了不確定,“倒是沒斷了火,因著二奶奶說,這是預熱期,所以沒敢猛燒。隻是,這火候,著實不知道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