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晏清不知道劉夫人轉了那麼多心思,她得再燒幾爐陶器。待到手藝果然純熟,能做到遊刃有餘,以後燒製玻璃時,若是有人探看疑心,她可以隨時燒一爐陶器應景。
大概是之前的運氣太好了,一上手就瞎貓碰到死耗子,製出幾件成品陶器。
接下來十天,連著燒了三爐,出來的幾乎都是殘次品,就算能夠成形,也有很多瑕疵,完全拿不出手。
原本王家各人,懷著各自不同的心思,關注客院裡的爐灶。劉夫人和袁氏幾人雖沒親自來查看,卻也差下人,每天好幾次拐彎抹角的打探。
聽說連著三爐,都沒出一件完好物件兒,王家眾人各自都熄了心思。
原本懷著遺憾的劉夫人,想到夏晏清隻是走運,才燒出幾件陶器,她之前在夏晏清和徐清慧之間搖擺的心,也就安定下來。
徐清慧則是鬆了一口氣,雖然夏晏清的威脅還在,可這事兒卻著實是她栽了個跟頭,很有些灰頭土臉的意思。
至於讀書學畫,那可不是一蹶而就的事情,還有時間。就算夏晏清有天賦,可想要全麵超過她,那也得三年五載以後了。
三五年這麼長的時間,足夠她生兒育女,到那時,她的位置就穩穩的了。
夏晏清和白先生,卻在因三次的失敗鬨心。
雖然她知道,無論做什麼,都需要經驗積累,所以,並不氣餒。可她的幾個丫鬟卻垂頭喪氣了。
後麵的兩次燒製,夏晏清還投了一些玻璃原料在灶爐中。
不知因為溫度不夠,還是放置原料的小坩堝沒有直接接觸到火焰,最後坩堝中燒結的東西,隻是一團坑坑巴巴的不規則固體。
雖然那東西表麵也有光澤和硬度,卻絕對稱不上玻璃。
客院,夏晏清聽課的房間裡,白先生坐在桌案一側,手裡托著一隻走了形的陶碗,再一次屈起手指,用指節輕扣陶碗邊緣,仔細聽敲擊之下發出的聲音。
那聲音很沉悶,還帶著雜音,完全不像第一爐燒出的陶罐那樣聲音清脆。
白先生遺憾的放下陶碗,問坐在錦凳上的大壯媳婦:“你們可問過,怎麼解決火候和火力是否均勻的問題?”
燒製失敗之後,夏晏清讓張大壯使些銀子,問問內行人,她們這種情況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張大壯問回來的結果,說有可能是因為升溫和燒製的火力不穩定,致使陶土轉化過程不連續。
大壯媳婦是個壯實的中年婦人,聽得白先生發問,欠身恭謹回道:“奴婢和當家的一起去的,那燒窯工人說,火力如何,都是掌窯師傅掌握的。師傅們全憑十幾年或者幾十年的經驗,燒窯的工人隻管聽吩咐做事,他們不懂火候如何。”
白先生皺眉,對桌案另一側的夏延青說道:“燒窯師傅有多年的燒製經驗,咱們才開始做,又是在後院,不好請人來看。可怎麼掌握火候?尤其升溫階段,要有足夠的溫度,還不能溫度過高。以咱們的經驗,著實把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