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才會拖延時間,反複和夏晏清掰扯,給邵毅創造機會。
光天化日之下,邵毅當然不可能把夏晏清怎樣了。
但這是在街上,行人眾多。就算男女之間當街揪扯幾下,或者,夏晏清被小廝推搡兩把,有這麼多人看著,不用有心人推動,她就會再次成為京城熱議的話題。
流言曆來是最難控製的,因為你不知道它流傳的方向、和演化程度。
當場看見的人,可能會照實說,這女子被小廝推搡了幾把。可那沒看見、道聽途說的人,基本上都會添油加醋。
這樣幾個來回,今日之事,沒準兒就成了夏氏失貞。
唐嬤嬤自然要為自己想好推脫的理由。在場的丫鬟、車夫都可以作證,她是極力勸說夏晏清即刻回府的。
可這位二奶奶她不肯走,才給自己招來禍事,奈何!
所以,她很期待夏晏清和那幾個紈絝發生些什麼事情。
這種事一旦發生,就不好追究誰對誰錯了,即使王家和夏家去告禦狀,也無法挽回夏晏清的名聲。而且,越是追究對錯,流言也越有滋養的基礎。
正所謂的越描越黑,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那時,就算王晰不休棄於夏晏清,隻怕她這一生也隻能孤守後宅,淒零終老了。
想到這些,唐嬤嬤還牽了牽嘴角。到了那種地步,夏氏就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儘情燒製陶器、讀書學畫,再不會有人乾涉。
藍圖描繪的很瑰麗,誰曾想,京城最大的紈絝,隻往這個方向看了幾眼,就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唐嬤嬤失望之下,很是吐槽了一通。也不知那位抽的是什麼風,難道他忘了,夏家小子曾經挑戰過他的紈絝之名?
眼看著一件能讓她暢懷的事情,就這麼煙消雲散,強烈的遺憾縈繞心頭,竟讓唐嬤嬤竟忽略了身邊。
夏晏清見她不語,當即登車,吩咐張大壯和車夫,就近找一家鐵匠鋪。然後才吩咐心淑扶唐嬤嬤上車。
唐嬤嬤陰沉著臉上車,心中更添惱怒。
經她教導的女子不知凡幾,卻從未見過這樣不把教養嬤嬤放在眼裡的。如此行事,早晚有她吃虧的時候。
既使心裡有千般盤算,這時也隻能壓下心思,擺出嚴肅麵容,對夏晏清又是一番勸解訓導。
馬車在一家鐵匠鋪前停下,唐嬤嬤吩咐心淑,給鐵匠鋪一串錢,把閒雜人等全部請出去,才讓夏晏清下車。
遠處,知睿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接到前方下屬的示意,溜溜達達的過去,坐在緊挨著鐵匠鋪的茶攤上,要了一碗大碗茶,慢慢的喝著。